躲在不遠處花枝處的白航,聽到她這句話就忍不住噴笑了,拉著一名老大夫走出來,“難得見到阿淩你安慰人,不過說的真好,王侯將相寧有種乎,況且惜玉你是我鎮南王府正正經經的血脈,沒人能拿你的血統開玩笑!”

慕淩空拍拍白惜玉的腦袋,“聽到沒有,這可是本宮第一次安慰人哦,你可要快快的好起來,然後找那些欺辱你的兄弟好好打一架!”

白航聽到前麵幾句還含著微微的笑意,聽到後麵一句時,猛地一捂臉,探身把慕淩空拉開,“你少說幾句吧,你這不是挑著我們自家兄弟打架嗎?”

慕淩空傲氣地抬了抬精巧的小下巴,斜眼看他,“我就是挑著他去跟你那什麼二弟打架,我看你二弟不順眼!”

然後對仰著頭一眨不眨看著他的白惜玉說道,“聽到了沒有白惜玉,好好跟你那個二哥打一架,有本宮給你撐腰呢!”

白惜玉眼神恍惚了一下,低低應了一聲,也不知道聽進去了沒有。

*

在大夫的安排下,幾個小廝小心地用擔架抬著白惜玉回了他的院子。

說是院子,也不過是個四麵漏風的破院子,周圍的院牆因為年久失修,已經有好些坍圮了,『露』出青灰『色』的基石,院子裏灰層泥土遍地,一顆枯死的老樹斜斜歪在院子一角。

而房間都是灰撲撲的,要麼沒有門,要麼沒有窗,唯一有門有窗的房間,就是白惜玉的了。

慕淩空精致的鹿皮小靴子剛踩上院子裏的土地上,就髒了鞋邊,她隻低頭看了一眼,就毫不在意的繼續往院子裏走,邊看邊嘖嘖稱奇,“航哥哥,你府裏居然還有這麼破舊的院子,這恐怕晚上會鬧鬼吧!”

白航也皺著一雙修眉四處打量,“這院子我從未來過,府上何時有這麼破舊的院子了!為何不拆了重建?”不過他轉念一想,少時他多半時間是在學堂,不然就是在書房,府中其實很多地方他未必清楚。

兩人在院子裏轉了一圈才走進白惜玉的房間,『逼』仄陰暗的房間裏,居然連一盞油燈或者燭台都沒有。

而可憐的老大夫正眯縫著眼睛,邊把脈邊打量白惜玉的的麵『色』。

白航皺了皺眉,不消他多說,後麵跟著的小廝已經機靈地拿著幾個燭台進來了,點亮後放在屋子四角,一時屋內明亮如白晝。不多時,又有幾個小廝搬來幾把圈椅,最後是紅木桌子,茶壺等物。

慕淩空坐在圈椅上看著小廝們進進出出,最後對著白航意味深長地笑道,“府上小廝倒是機靈上心!”

是上心,可是隻對他們上心!

白航沉著眉眼掃過屋角泛黃長出青『色』苔蘚的牆麵,剛剛被抬出去的,瘸了一條腿的木桌和桌上破了一個口的茶壺,還有頭上透進絲絲冷風的破碎瓦片,可以想象,白惜玉在這個不能遮風不能擋雨的破屋子裏,是過的什麼日子。

越想越憤怒,他猛地一掌拍在紅木桌上,巨大的聲響嚇得正在施針的大夫手一抖。

他平息了半晌,才冷聲說道,“無事,你繼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