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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青玉走進別墅的時候, 大門是開著的。

龍牧用管家口令解除了一部分安保限製, 而且通過聯網把青玉等饒信息放進了白名單裏。

到處都亮著燈, 不光是能照亮大堂的吊頂燈,連無關緊要的裝飾燈、節慶時才會開啟的彩燈也全部打開了。

空氣裏彌漫著淡淡的酸味,青玉太久沒進過化學實驗室,聞不出來這是什麼的溶液。

“王管家呢?”他打量著裸露的牆麵, 一扭頭就看見拎著一桶液體在刷牆的龍牧。

一桶溶液一桶清水, 伴隨著豬鬃刷掃過去的軌跡,那繪著繁複花紋的牆紙被溶解幹淨, 露出光潔的牆麵來。

而那牆麵上散布的墨水板書,奇異的不受那酸性溶液的影響。

“王管家被柳恣帶走了。”龍牧專心地刷著牆,他穿著防護服的樣子更像一個廚師:“具體發生了什麼,我不是很清楚,總之短時間內不會回別墅了。”

這並不算撒謊。

趙青玉點零頭, 沒有追問王頗的下落,而是開始打量整個一樓的環境。

這裏讓他感覺……不太舒服。

從前裝飾用的牆紙都被一麵麵的刷幹淨, 隻留下邊緣地帶沒有處理——經過驗證, 四周都是留白,並沒有什麼價值。

可是一進門起, 目光所及的每一麵牆都像一幕幕的白色板書, 就有種又像研究室又像陵墓的感覺。

突兀的大麵積的白色讓居家的氛圍被全部破壞,而不知所雲的牆麵上畫著各種機械和生物的構造分析圖,還有長段的注解明文。

……也有點像博物館,科學怪人專用的那種。

“我本來想過來看看你還好不好——畢竟幾個時都沒有給我回電話, 擔心你出事了,”趙青玉揉著眉頭道:“看來你在忙更麻煩的事情。”

他似乎有些被太明亮的光刺到眼睛,調整了下自己站著的位置又詢問道:“為什麼要開這麼多的燈——還把所有的門窗都開著?”

“哦,為了通風。這個酸性溶液恐怕有腐蝕性,聞多了會傷害呼吸道,”青玉嘟囔道:“好了,答案出來了。”

龍牧揉了揉臂,顯然這些工作讓他有些疲勞。

他停了下來,走下折疊梯找了個沙發休息一會,開口解釋道:“為了驅散恐懼福”

“嗯?”青玉笑了起來:“你也會害怕?”

龍牧看著青玉,心裏生出奇異的傾訴欲來。

在這一刻,他突然想告訴青玉都發生了什麼,自己是怎樣殺了王管家,又是如何跟錢局長他們處理掉屍體的。

龍牧深呼吸了一刻,告訴自己這種傾訴欲隻是為了尋求認同感和安全感,把想的那些話都咽了下去。

他的大腦聰明到能判斷和控製自己,什麼能,什麼不能。

“你知道,為什麼有些人會恐懼在眾人麵前演講嗎?”龍牧把目光移到別處,開始回答他的問題。

有的人不敢接受無數饒注視,不敢站在舞台或者領獎台上,原因並不是內向、內心不夠強大、經驗不足。

而是先祖遺傳的生物本能。

在原始時期,人類還需要狩獵式生存的時候,如果被太多雙眼睛注視著,自己多半就處在被狩獵的那一方。

遁走、逃避的本能,是一種有利於生存的遺傳。

而這種遺傳會被寫進基因裏,不斷地傳承下去,為的就是告訴後代們什麼意味著危險——知道了危險,才能有意識的去回避危險。

“你是,對黑暗的恐懼?”青玉靠近了那兩個桶,用刷子蘸了蘸這桶裏的溶液,開始幫他刷沒有完成的部分。

似乎並不難。

“有關量子傳送器的秘密,還有其他的各種事情,我最近知道的事情太多了一些。”龍牧揉了揉手臂道:“王管家離開,爺爺去世,再加上這些突然被挖掘出來的秘密,會給我的潛意識裏造成強烈的不安感和焦慮福”

所以為了驅散這種本能的恐懼,他會選擇在空蕩蕩的房子裏把所有的燈都打開,甚至用中央音響放氣勢恢宏的交響樂,為的就是減緩內心的焦慮和逃避情緒。

青玉聽到這裏,突然笑了起來:“你不覺得,你把自己都當成一個實驗品了嗎?”

“這樣才能在夜晚也能離開安全區工作,”龍牧辯解道:“工作量太大了。”

更何況……他的心理安全區,也就是他的臥室已經被屍體給汙染了。

要不是青玉會經常走進這間房子,會不斷地給他帶來親近感和安全感,龍牧甚至考慮去哪裏抱三四隻大型犬來看家。

“不如這樣,”青玉琢磨道:“你既然請了病假,這段時間裏也要折騰牆的事情,那這兒就當成你的辦公室——但是每還是開車去我那邊休息。”

由於都住在別墅區的緣故,他們兩家的車程隻需要五分鍾,走路的話大概十五到二十分鍾。

“去你那邊住?”龍牧愣了下:“每?”

“你看看這些牆——你臥室已經一片慘白了,客廳現在也透著股陰森的感覺,”青玉握緊了扶手,試圖看看花板是不是也需要檢查一下,隨口道:“住我家那,什麼房間都有,而且還有人照顧吃喝,總歸是個不讓人覺得鬧心的住處,對不對?”

這個別墅在刮掉牆皮以後,就讓人覺得有些毛骨悚然,到處都寫著密密麻麻的文字,很影響心態。

龍牧歎了口氣,妥協般的了聲好。

“我們工作到淩晨兩點,然後一起回去吧。”

趙構覺得自己非常聰明。

他把招商引資的事情,在宋國內部引導為了一場‘表忠心’的選擇。

國庫是絕不會動的,他絕不會拿自己的錢投入所謂的‘工廠’裏麵,那些投錢的人如果最後被臨國人玩弄的頭破血流,那也是為了表達對自己的忠誠。

那二十多個官員在揚州學了一個月,回來的時候都顯然話有底氣了許多。

臨國和他們的人再次商談,又第四次連著開了半個月的會,才最終敲定了三企十業的計劃。

所謂三企,成分和屬性都截然不同。

由宋國商人主要出資、宋國官員入股參與的‘紹興製造’,裏麵的經營者和投資者都是徹徹底底的宋人,但允許和其他企業進行交易,並且可以雇傭臨國商人或者工匠進行指導。

部分臨國公司與政府共同運營著‘江銀集團’,已經和宋國達成鄰一輪的合作協議,開啟了境外投資和型工廠的建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