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閃電落下,竟然透露著猩紅。
天崩地裂,靦腆的書生已經有些邋遢了。
他坐在地上,雨水太大,已經在地上形成了水窪。
水窪的水混合著血水,變的那麼的猩紅。
此時他的書泡在血水中,盤坐在地上,懷裏抱著一個死人。
抬起手輕輕的劃過死人的臉,剝開被雨水打濕的發絲,讓這張臉看起來更加的潔淨美麗。這具屍體不是別人,正是枯木本身。
書生在雨中幫枯木整理著衣衫,讓其看起來更加的工整好看。
雨還在下著,仿佛要將這個世界清洗幹淨。可是卻越洗越紅,直到整個世界都變成了紅色。
————
他少言寡語,他總是發呆,還很傻。
“你停下幹什麼?”
“有……有一群螞蟻……”
“啊?哈哈!你怕螞蟻?哈哈哈!喂!大家聽著,邱殤怕螞蟻!他怕螞蟻誒!”男孩兒大聲嘲笑著超過了秋殤,一腳將前麵路上的螞蟻踩死了不少。
邱殤看著那些死去的螞蟻,心中很難過,伸了伸手想說些什麼,但最終還是沒有開口。他不是怕螞蟻,他隻是想等這些螞蟻先過去。
看著那些連反抗都做不到的螞蟻,他覺得無比痛苦,雖然可能不是深感同受,但卻是有些呼吸不過來。
看著那被踏遍的螞蟻屍體,這一天他明白了一切道理,弱小,根本沒有選擇的權利。
劍,他很愛劍。
不僅僅是喜歡用劍,更是很愛惜劍。
他雖然佩劍,但卻從來不用劍比試對敵,他更多的是把劍抱在懷裏,就像保護情人一樣,保護他的劍。
佩劍不用劍,卻是一代劍之大能者,這就是對當世所有間客的嘲笑。
隨著實力的增長,他變得不愛說話了,更多的時候他則坐在門派崖邊的石頭旁,擦拭自己的劍。
沒有人和他說話,漸漸的他變成了一個人。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身邊有多了一個人,一個女人,總是用薄紗遮臉的女人。這女人也很怪,他也不說話,就這樣陪著他。
世界有終焉,那又是一天血染的世界。
她死了,他敗了,但他始終也沒有拔劍,那柄普普通通的青鋒長劍,他從來都沒有用過。到死的時候,他或許最愛的還是劍吧。
抬頭看著那書生,他隻是說道:“人會死,神也會消失,但意你是滅不掉的。歲月長河又如何,該回來的回來,而且……他已經身處長河了。”
這一句話如同夢魘,一個又一個的世界,出現了一個又一個的劍聖!
一次又一次的反抗著,想離開這早已腐壞的世界,想去呼吸一下外麵的空氣,想斬破這個天。
————
“千柳!”
“柏亦!柏亦哥,小亦哥哥!”
“木白,你在哪裏,在哪裏啊!”
他又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可是這個夢明明還沒有做完,他就聽見了有人在呼喊。
千柳?那是誰?為什麼覺得熟悉……
柏亦,那又是誰,怎麼好像聽過。
木白,又是木,誒?為什麼要說又?
越來越多的呼喊聲,越來越多的哭泣聲,這個世界真的很喧鬧,所以鬧的他再也無法繼續沉睡。
滴答……
一滴水從椅子上落下,平靜如鏡的海麵蕩漾開一圈波紋。
滴答……
又是一滴水,滴在了他的心頭之上。
所有的海水消失,就好像從來不存在一樣,這個世界中,至始至終就隻有他一個人。
眼皮慢慢的抬起,他終於睜開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