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倒是不那麼怕死，她隻是怕，死了就再也看不到祁然。
隻是再害怕，慕糖還是盡量控製著自己的情緒，不敢表現的太過慌張，以免讓何記他們太擔心。
剛才周齊就已經提出了條件，讓人給他準備直升機和錢，他要離開。
是因為知道，自己已經暴露，所以破罐子破摔了。
慕糖很慶幸，幸好周齊還不是什麼亡命之徒，他還想著要活命，所以才沒有直接殺了她，而是選擇用她來做人質。
隻是慕糖不明白，既然他也怕死，為什麼一直不停手，還要在她身邊打轉。
她不敢看腳下，隻透過雨幕望著對麵鍾樓，某一刻，她目光驟然一亮。
咽了咽口水，深吸口氣，忽然開口，好像尋常聊天一般問周齊，“是你殺了趙婉吧？”
周齊的注意力是在何記他們那邊，聽到趙婉的名字，他目光一變，眼底閃過一些迷茫，好像在思考回憶什麼。
慕糖又說了句，“當初，是你救了她吧？在她離家出走，被那些小混混囚禁之後。”
“她的父親報警之後，是你最先找到了她對不對？”
“隻是，她當時的情況應該很糟糕，她不願意讓別人知道她遭遇了什麼，所以她求你不要說出去。你答應了，然後她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回了家，告訴大家，她隻是離家出走。”
“在那時候，她應該是把你當做她的英雄的。隻是沒想到，這個英雄最後會用從那些小混混那裏找到的視頻和照片威脅她利用她，讓她去做那些肮髒的事，賺肮髒的錢。”
“後來，這個所謂的英雄，還殺了她，甚至害死了她的爸爸。”
“也是因為那些照片和視頻嗎？或者，還有她後來做援交的事，甚至周明銳……”
“周明銳他，和你是什麼關係？其實，他是在維護你吧。他不敢說趙婉的事，除了因為害怕自己會受影響，還因為你……他其實知道，你就是凶手吧。”
“或者我再猜猜，他其實也不是那麼巧正好就在網上約到了趙婉，這一切，不過都是你們的設計。隻是為了更好的控製趙婉，你們，其實是同夥！”
“唯一不知道的，隻有趙婉……”
因為不知道，所以對周明銳生出了真情，因為不知道，所以假裝喜歡秦浩，掩護周明銳。
畢竟，秦浩有秦家做後盾，周齊就算知道，也不敢隨便對他做什麼。
可周明銳在趙婉眼中，隻不過是個普通人。
慕糖一句接著一句，好像在問周齊，又好像隻是自言自語。
周齊的臉色早在她說那句“後來，這個所謂的英雄，還殺了她”的時候就變得陰戾起來。
他抓著慕糖手臂的力道一重，惡狠狠咬牙，“你別他媽廢話，你知道什麼？”
他抓的地方正好是慕糖受傷的地方，慕糖瞬間疼得渾身直冒冷汗，雨水落在身上，都不覺得冷了。
她深吸口氣，強自鎮定，“我是不知道，那你願意告訴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