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她這種喝一口果酒都能不省人事的，這酒下去還得了。
慕糖臉已經有些紅紅的了，看祁然搶了她的杯子很不滿的瞪他，還想要抬手來搶。
不用說，已經有些醉了，隻是很奇怪，沒像上回一樣倒下去。
祁然恨得咬牙，給慕糖倒水讓她喝，梁叔卻看著慕糖嘿嘿的笑了起來，“我就說這丫頭和她媽一模一樣，就連這膽子也一樣。阿音當初來清溪的時候，我見她悶悶不樂，就帶她去偷酒喝，喝醉了，還是我把她背回去的。”
他說著，眼神就有些迷離起來，也不知道回憶起了什麼，祁然看向他時，甚至看到他眼睛裏有些水光點點。
“那時候我就想啊，我要是能背她一輩子就好了……可惜後來她去了京都，她那樣的女人啊，一看就是要過富貴日子的，哪裏是我這樣的人能配得上的呢？可後來等她再回來的時候，已經要生娃兒了……我這才知道，她遇到的男人竟然是個混蛋，老婆懷著孩子還出去鬼混，欠了一屁股的債，那些男人要抓阿音去抵債，她隻能跑回來躲著……她們家的老房子早就已經賣了，回來也沒地方去，我就幫她在鎮上租了個房子。”
“誰曉得後來被我那個婆娘知道了，跑上門去鬧……是我對不起阿音，害她被所有人誤會，剛生了孩子，又隻能帶著孩子離開……”
梁叔一邊說著，抹了抹臉，不知道到底是酒醉了人，還是那些積澱在心中太久的過往因為慕糖的原因爆發了出來，總歸，他就是流眼淚了。
慕糖這時候也不知道有沒有喝醉，就是怔怔的看著他，也不喝祁然遞過去的水，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小慕出生的時候啊，她就說，她這輩子很苦，希望她的女兒這輩子都是甜的，所以給她取了名字，叫慕糖……是我沒有用，我幫不了她……”
梁叔斷斷續續的說了很多，想到什麼說什麼。
慕糖就這麼一直看著他，祁然也沉著眉眼，沒有再開口。
等到梁叔徹底醉了被朋友帶走，已經快十一點了。
祁然和慕糖站在火鍋店的門前，看梁叔一邊叫著阿音一邊被人拖拉著離開，直到人影消失不見。
祁然這才看回慕糖，“能走嗎？”
慕糖雖然表現得很正常，可她其實醉了，祁然很清楚。
慕糖看了眼祁然，忽然說，“哥哥，你背我吧！”
祁然把慕糖背了起來，迎著夜風朝回走。
慕糖抱著他的脖子，頭偏著靠在他的肩上，抬眼看天上的星星。
忽然就想起以前聽人說的一句話：遇一個人白首，擇一座城終老。
如果可以，真希望這條路可以再長一點，更長一點……
不知道，梁叔當初背著她媽媽走在這條路上的時候，是不是就是這樣想的。
“祁然……”
她開口叫他，聲音很低。
祁然“嗯”了一聲，就聽慕糖說，“如果我媽媽當初和梁叔在一起了，是不是就不會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