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庭瑞走出病房，一眼就看到了正靠在門邊牆壁上發呆的祁然。
他頓了一下，將房門掩上，輕歎，“五哥，她現在的恢複情況已經算很好了，你不該太心急。”
祁然喉結動了一下，看著虛茫之中，半響，才回答，“我知道。”
可知道是一回事，要做到卻實在太難。
他想極了她以往賴在他懷裏撒嬌的模樣，被他親吻疼愛時泛出羞澀水潤的一雙眼眸。
而不是現在這樣，什麼也不懂什麼也不明白，眼裏永遠是無辜和茫然，他稍稍一靠近，她就隻想著拒絕的樣子。
祁然禁不住苦笑，“你說，我這是不是自作孽？”
如果他沒離開去s國，她第一時間醒來看到的就是他，會不會就對他少一些防備，多一些依賴？
可那時候他隻想著逃避，又哪裏想得到她竟然會失憶呢？
趙庭瑞沉默了一下，搖頭，“就算你沒走，她依然也會變成這樣，又能有多少差別？”
祁然心口一痛，恨恨的轉頭，“你不插我刀子你難受麼？”
趙庭瑞歎了一聲，“我隻是實話實說。現在的慕糖思想很簡單，她潛在的記憶對你是有感覺，可她其實自己也不懂那種感覺叫做什麼。她隻知道你是她哥哥，你越心急反而越容易嚇到她。”
祁然目光一晃，閉了閉眼，他自嘲的笑，“是啊，我該慶幸，她還沒完全忘記我。”
或許，老天也隻是想讓他也體會一遍慕糖曾經感受過的難過。
想到這裏，祁然忽然就有些釋然了。
的確，他太心急了，他應該更耐心一些，給她多一點時間讓她習慣他適應他才對。
他想開了，神色自然也放鬆了很多。
趙庭瑞卻走到他身邊，同他並排著靠上牆，緩緩道：“有時候我也在想，如果我……”
話說到一半，他停了下來，有些話到底難以啟齒，如他這樣性格的人，從來不會想到有一天自己也會陷入這樣為難不知所措的境地。
他其實也想過無數次，如果他和姚惢菡都是在懂得了愛的年紀愛上了彼此，是不是，他們現在也會有不一樣的結果。
祁然轉頭看了他一眼，正想說什麼，目光卻是一閃。
走廊那頭的電梯門打開，出來的兩個人竟然是江禦廷和姚惢菡。
兩個人倒是沒有什麼親密的動作，姚惢菡當先出來，好像很急，卻在看到趙庭瑞和祁然時一僵，站在原地不動了。
“不是急的很嗎，怎麼不跑了？”
江禦廷跟在她身後調侃，抬眼間自然也看到了這兩人，卻隻是眉梢微挑了一下，牽了姚惢菡的手就朝這邊來。
姚惢菡有些僵硬的被他牽著走，想掙開，卻在對上趙庭瑞看過來的目光時忍耐住了，深吸口氣之後甚至靠近了江禦廷兩分，這時候才算是一副親密的樣子。
趙庭瑞的眼神一暗，看到兩個人交握的手時揣在白大褂裏的手都緊了緊，卻什麼都沒說，轉身走了。
祁然倒是沒叫住他，眼下這情況，也實在不合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