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人一邊往後台走,一邊嘖嘖稱讚,這喪事排場,真是一擲千金,令人見識到什麼是土豪。
土豪家什麼都豪,藍『色』的拱門沿著十裏長街搭建出去,上麵寫著巨大的標語“沉痛悼念、遺愛千秋”,“英名常與、美德永隨”,在送葬隊伍最前麵走著的是著裝整齊的軍樂隊,知道的這是死了個村『婦』,不知道的該以為悼念周總理呢。
門口闊大,門口兩側的大瓷瓶一人多高,花盆也是能栽下棵樹那種,就連那狗,看上去『毛』『色』品種都那麼不俗,守著一盤精肉火腿吃個不停,付瑤看那火腿比她配方便麵時候啃吃的火腿可高級多了,哀歎道:“我要是做這家的狗都甘心了。”
付琴拉她一把:“沒那搖頭擺尾的本領,就別在這做夢了。”
“付琴,你確定要在白事上跳麼?”齊心翼略帶疑『惑』地問道。
她們這次準備的是一支韓國舞蹈《barbarbar》,服裝都是可愛粉嫩的短裙少女裝,還有一些閃亮的裝飾,音樂歌舞是輕快歡暢搞怪的,一路歡歌,跳跳跳,這樣在喪事上踢大長腿,人家不會以為是故意搗『亂』的吧。
付琴依然很鎮定:“我們可是特邀嘉賓,喪事也有喜喪,興許人家就是要用歡樂驅散悲傷,管它白事紅事,他們付錢,咱們跳舞,一清二楚,賬目不『亂』!”
死亡,告別這個『亂』糟糟的人世,不見得都是壞事。
一抹陰雲拂過齊心翼心頭,父親當年離世是不是也是這樣想,一死百了,萬事皆空,即便將她和母親拋卻?
幾個人匆匆入後台報到,然後穿好演出服化好妝,候場等待。
《barbarbar》的樂聲響起時,五福姐妹組合衝到台上歡快地跳舞,青春靚麗的模樣引得人們看過來,動感的節奏衝淡了哀傷的氛圍,這支舞的舞蹈編排和肢體動作都比較簡單,說不上跳得有多出彩,但也沒出什麼紕漏,因為是白事,跳完後也沒有什麼人鼓掌,輕鬆謝場下台,她們隻是這場白事的陪場。
仔細看看,那邊還坐著幾個披麻戴孝哭喪的,捶胸捂心,眼淚流的嘩嘩的。
齊心翼心裏稍許不安:“人家失了親人,那麼傷心,咱還在這跳舞。”
付琴撇撇嘴道:“你以為真有人哭,那些人都是請來哭喪的,這就是她們的職業,拿錢不會比咱們跳的這支舞少。”
付瑤使勁擠擠眼:“不是說女人是水做的麼,我就沒這本事,你說我要多滴些眼『藥』水,幹不幹得了這差事?”
“你那是沒心沒肺。”付琴白了她一眼。
真與假的世界在很久以前在齊心翼心裏被顛覆,父親去世後的一段時間她都很沉默寡言,她也想流淚,可是眼淚解決不了問題,她在鋼管上飛翔,將苦的淚水溶化進鹹的汗水,讓心靈隨著身體的輕盈而輕盈。
這個世界到現在還在她眼中不停顛覆,但是沒有再讓她有流淚的感覺。
幾個人在等著結賬時,一個人稱許老二的男人來到她們跟前,脖子上戴著大金鏈子,手指上戴著大金戒指,咂著嘴噴著酒氣道:“你們這些丫頭片子,是不是覺得我們這鄉下人好糊弄啊,跳那麼簡單的舞?”
付琴陪著笑:“大哥,您這是說的哪的話,我們跳得很認真,很賣力的,您看我這裙子都差點撕裂了。”
“請你們來就為了熱鬧,越熱鬧越好,可是你們看,有幾個看你們的,有誰給你起立鼓掌了。”許老二不滿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