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竹回到警局的時候,整個人都有點恍惚。
這些日子一連串的事件讓她身心俱疲,可是她不能亂。誰都可以有壓力,誰都可以說要放棄,隻有夏竹不可以。
因為現在以身涉險的人是林遠柒,是夏竹最最重要的人。
同樣,現在遭遇懷疑的是林遠柒,沒有人比夏竹更要學會堅強,現下整個重案組的目光全都積聚在夏竹身上,她必須學會堅強。
除了走下去,硬著頭皮走下去,夏竹別無選擇。
有鄒霂遠坐陣,案卷室很快將當年的案卷交了出來,邊千叮嚀萬囑咐千萬不要拿出去。
夏竹隻覺整隻手都有點發顫,她翻開案卷,低聲道:“我可以一個人看嗎?”
鄒霂遠看她一眼,點點頭:“當然,”他給夏竹開了自己的辦公室,又將門從外麵掩上,這才看向盛元問道:“我希望你相信夏竹。”
“當然。”盛元蹙眉。
鄒霂遠便歎了口氣,目光放得有點遠:“夏竹可能會做出選擇,這個選擇中一定會有所犧牲,如果可以……她或許會選擇犧牲她自己。”
盛元的手指驀地一震:“你說什麼?”
“當然,這是我們要極力避免的結果。”鄒霂遠歎了口氣。
盛元沒再言語,隻淡淡向屋裏看了一眼。
夏竹的神色異常鎮定,仿佛看的真的是一個局外人的案件。
這樣的鎮定自若當盛元蹙起眉頭:“記得以前有人說過,當事人表現地越是平靜,其實就越是可怕。”
鄒霂遠伸手拉了一把盛元:“走了。”
“好。”盛元點點頭,神色複雜。
夏竹幾乎說不出心底的感受,那種感覺就像是懸崖邊上驟然拍起的驚濤駭浪,幾乎將她徹底席卷進去。
那麼久以來,她從來不敢提起當年的一切,沒有提起過,就好像林遠柒從來不曾經曆過那樣的殘忍。
可是現在,她忽然意識到……原來她和遠柒共同的對手席栢,是一個這樣狠戾的角色。
他不動聲色地玩弄著人心,在人們的痛苦中尋找著自己存在的意義。
這樣的人,究竟有什麼弱點?
夏竹似有所覺地翻開了之前寄到信箱的撲克牌,上麵仿佛還有林遠柒的體溫。
如果沒辦法從犯罪者的弱點切入……夏竹蹙蹙眉,決定換一個角度。
或許她應該學會從林遠柒的角度考慮,現在將這張撲克牌親手寄給自己,目的究竟是什麼?
林遠柒不會墮入黑暗,這是夏竹唯一能夠確認的事。
他在賭,在進行著一場豪賭。
隻有自己徹底地理解了他的意思,他們才能從中勝出。
這場賭博牽涉著他們兩人的命運,牽扯著席栢,牽扯著這麼多年的一切。
隻有成功走過這一段,才能牽起林遠柒的手走向他們共同的未來。
想到這裏,夏竹神色微凝,重新翻動手中的牌,小王。
如果自己是小王,並且會在24小時之內死亡,那麼大王是誰?
林遠柒。
席栢的最終目標,一定是林遠柒。
可是……大王與小王是相對的,以席栢的性格席栢的習慣,真的會把自己和林遠柒放在天平的兩端嗎?
夏竹忽然神色一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