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元和鄒霂遠因為是涉案人員的同事,很自然地被排除在拘捕負責人員之外,夏竹更不用說。
她將自己關在了屋子裏,像是之前的無數個日子一樣。
鄒霂遠在門外看了一會兒,然後沉默地搖搖頭。
“她還好嗎?”盛元輕聲問道。
“她會好的。”鄒霂遠的語氣很堅定。
因為她是夏竹,是林遠柒唯一的女友。
所以她會比誰都更加堅強。
盛元在門口沉默地站了一會兒,然後叫來了奶茶的外賣,輕手輕腳地放在了陽台上。
他想,如果這樣能夠成為哪怕一丁點撫慰的話也很好。
夏竹在裏麵待了一整天,這一整天的時間裏,外麵的世界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林遠柒手中的證據發揮了作用,然而同時,公寓樓裏的水管爆裂,沒有人知道發生了什麼。
更加可怖的是,席栢死了。
他死的很安詳,據狙擊手說,他隻是拿人錢財□□,而出錢的人是誰簡直是不言自明。
對此,夏竹聽到了看到了,卻唯有沉默。
她不知道自己能說點什麼,隻好不斷地沉默。
出來後,她隻說了一句話——
“我知道席栢是怎麼做到的了。”
外麵滿是漆黑,鄒霂遠抱著雙臂看她,眼底有疲憊,更多的卻是微笑:“好。”
重案組全員留了下來,夏竹微微發怔:“已經十一點了,大家……”
“老林還沒回來,大家沒辦法直接回去。”鄒霂遠道。
夏竹眼眶微微一熱:“謝謝大家。”
“別客氣了,時間就是一切,說吧。”盛元拍拍她的肩膀。
“二十四小時的拘捕時間已經過去了一半,這一半的時間裏,我想負責警方的手裏也沒有全部的證據,而我現在能夠看到的,是席栢策劃出了一切,而我們現在有林遠柒的臥底證明文件,同樣有林遠柒帶回來的材料。”
夏竹揚了揚戒指的拷貝件:“就在這裏,我將這份視頻反複看了幾遍,發現有剪輯的痕跡,而那棟老舊樓中之所以會水管爆裂,恐怕是因為水管中曾經進行過爆炸試驗。”
“爆炸試驗?”盛元皺眉。
夏竹點點頭:“最開始的警局爆炸,那時候疑點就很多,比如炸藥的分量,同樣比如那奇怪的構造,我拿來了當時的鑒定報告,這樣精準的把握不僅需要對化學品有很深刻的了解,同樣需要一些精密的實驗,前者席栢自然是具備的,而後者就需要這樣的實驗了。”
“席栢在那裏住了多久?”盛元問道。
“大概一年半,準確地說所有權人是他的弟子,然而此人已經被我們抓捕,所以和席栢有明顯聯係,那時遠柒還沒有去臥底。”夏竹道。
鄒霂遠眼底掠過一絲讚賞,頷首:“那麼接下來要證明的就是席栢作為直接責任人應當承擔的案件。”
“他很聰明,”盛元忽然道:“如果席栢死了,警方將責任歸到他身上,那麼負責人需要擔負很大的風險,否則會被認為是內部包庇。”
“而很明顯的是……負責人現在會對林遠柒進行嚴苛的訊問。”鄒霂遠皺眉說著。
夏竹沉默下來。
“我想遠柒能夠料想得到。”良久,她開口笑了笑。
“沒有人會喜歡訊問,可是我同樣相信他可以做到。”鄒霂遠歎了口氣。
盛元輕聲道:“重案組已經將臥底證明文件交過去了,可是遠柒自己拒絕會客,也拒絕聘任律師。”
夏竹一怔:“那……”
“盡管有疑罪從無,但是很明顯……遠柒是打算自證清白。”鄒霂遠沉聲。
夏竹皺眉。
還真像是他的風格,讓人心疼的執拗。
可是這一次站在他身後的不隻是自己一個人,而是重案組整個團隊。
隻要這樣想一想,就會覺得由衷的安心。
“現在我們能做什麼?”盛元率先問道。
夏竹想了想,道:“首先徹查那間公寓水管的痕跡,這一點我想證物組應當有做,我們隻需要去拿來資料分析就好,麻煩前輩了。另外,要繼續分析幾起案件中與席栢的聯係,查清席栢聯絡的手段,無論是電話短信還是郵箱,最後……我還是對我門口的撲克牌有點在意,請前輩再幫我問一下當時撲克牌上可否有什麼訊息?”
“好。”盛元答應下來。
眾人各自去忙。
夏竹則轉身對鄒霂遠道:“組長,我可能想請一下假。”
“本來就是下班時間還要請假?”鄒霂遠笑笑:“我找人送你回去。”
即使席栢已經死了,可是他帶來的陰影還在,鄒霂遠並不想讓任何一個人出事。
夏竹笑著搖搖頭:“我去一下負責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