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最後的目標嗎?”盛元問。
鄒霂遠的眉頭卻是越蹙越緊:“這可能是最後一個目標,而席栢的目的便是要將這一切嫁禍給遠柒。”
因為遠柒始終不會走進席栢的世界,所以這是席栢最後的局。
席栢用生命讓林遠柒進了監獄,然後再親手毀掉這一切。
他想要讓林遠柒明白,這終究是他的宿命,逃不掉的劫。
而姚遠卻已經露出了會心的微笑,她像是中了什麼邪似的站起身來,朝著鄒霂遠的辦公室走來。
她手中什麼都沒拿,隻是靜靜地走過來,然後叩響了鄒霂遠的門。
“組長。”姚遠道。
鄒霂遠和盛元對視一眼,這才看向夏竹:“你離遠一點,我擔心她對你不利。”
他的聲音不大,外麵的姚遠敲門聲卻越來越急促:“組長!”
夏竹沒有辯駁,隻是向後退了幾步。
鄒霂遠打開門:“怎麼?”
姚遠死死盯著夏竹:“我想檢舉,”她的唇角露出詭異的微笑,對鄒霂遠道:“夏竹和林遠柒,自始至終就是自導自演,策劃了這一切,組長,你千萬不要被她騙了。”
“你有證據麼?”鄒霂遠的語氣非常冷靜。
然而盛元卻不可置信地碰了一下鄒霂遠的胳膊:“你看屏幕。”
屏幕上,不知何時已經開始播放各大媒體的資料。
那上麵赫然是夏竹和林遠柒在說著什麼。
視角切換,變成了林遠柒和席栢共同作案的場景,屏幕裏麵的林遠柒,麵色始終如一的平靜。
再後來,變成了席栢的語聲——
“你和夏竹,就打算這樣了?”
“她在警局……”一段雜音,後麵是一句“很多事情不方便,也很方便。”
所有的子虛烏有,被席栢靜心地編排起來,最後促成了這樣的視頻,現在沒有人知道他用了什麼手段黑了多少媒體的線路,所有人卻都知道,這樣的視頻放到網路上,放給公眾到底是一種怎樣的可怕。
人們會對警察失去信心,他們會誹謗,會流言四起。
曾經,林遠柒獨自承擔的所有的罵名。
而現在,麵臨這一切的人變成了夏竹。
鄒霂遠吸了口氣,看向盛元:“馬上把資料公布出去,還有你,”他的目光轉向姚遠:“你的所有郵件,我們這裏都有備份,現在以故意殺人罪的從犯罪名,將你逮捕。”
他說著,大步流星地走上去,掏出手銬毫不客氣地將姚遠銬住,門外早有準備的武警衝過來將姚遠帶走。
姚遠的神色始終是一種莫名的悲憫與恍惚,夏竹靜靜地看著她,仿佛在看一場大戲。
而大幕落下,姚遠最終也沒能當成哪一部的主角。
盛元對夏竹搖搖頭:“別擔心。”
“嗯,我明白。”夏竹笑笑。
林遠柒能夠獨自承擔那麼多,現在被拉到林遠柒的身邊和他一起,老實說,夏竹並沒有那麼難受。
如果說有一點的話,那麼也就是終於可以理解林遠柒孤軍奮戰的時候究竟有多麼艱難。
那時候,沒有人相信林遠柒是清白的,他們徹頭徹尾地汙蔑他,甚至連重案組的人都有很多人並不信任。
而現在的自己是多麼幸運,大家都在為自己而忙碌著,找到所有有利的證據。
幾乎是短短幾個小時的時間,情勢徹底變化了。
從最開始的警局內鬼到後來重案組警署緊急發布,禁止所有媒體無事生非做不經考證的報道,又接連砸出幾個重量級證據讓所有人閉嘴了以後,又一條好消息傳來——
“林遠柒被證實清白,很快就可以出來了。”
盛元帶來這條消息的時候,夏竹覺得自己的腿幾乎有點軟。
她依舊那樣平靜,神色沒有半點波動,隻是唇角微微彎起:“警署有什麼表示嗎?”
“你怎麼看?”盛元問。
“我需要一個徹底的聲明,遠柒不能就這樣出來。”夏竹站直身體,冷靜地一字一頓道。
警局局長正大步流星地走進來,聞言便是微微皺眉:“你就是夏竹?”
他的語氣很沉,聽不出喜怒。
然而夏竹卻沒有半點畏懼,隻是迎著他的目光看過去:“我是,局長,如果不給遠柒一個解釋,警局的威信何在?以後還怎麼會有人為了大家去做臥底?自古以來臥底就是最不受人喜歡的職業,不是因為危險,而是因為往往沒辦法得到一個公正的待遇,我希望這一次,我們能夠讓所有人看到一個‘公’字。”
她的神情那麼冷靜,拳頭微微攥緊,語氣卻是不容辯駁的。
片刻,局長微微笑了:“不愧是林遠柒的徒弟,你和他很像。”
夏竹也笑了,唇角微微彎起,露出一個謙遜卻溫暖的微笑:“多謝局長,我把這句話當做誇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