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次身陷…妖道布下的幻境，來到這樣看不到頭摸不著邊際地方，袁術遠比他人更為鎮靜。
不過麵前的兩人倒也不像普通人那樣驚慌失措，這個時候竟還能鬥嘴。
聽著麵前年輕人說出“道，哪裏哪來的道”，袁術彎身探著腳麵。
站立著還不覺得，當這麼一矮身，袁術才察覺…
歎了一口氣，袁術看著茫然無知的兩人自說自的背起書來。
“北冥有魚，其名為鯤。鯤之大，不知其幾千裏也；化而為鳥，其名為鵬。鵬之背，不知其幾千裏也；怒而飛，其翼若垂天之雲。是鳥也，海運則將徙於南冥。南冥者，天池也…”
似乎覺得背書還不盡興，袁術看著臉色逐漸變綠的兩人又講起一個故事來。
“從前有個蠢蛋，從不曉得有那麼大的魚，有一天他走進了張開了口的大魚腹中，還懵然不知…”
那老是自稱老子的仵作，在聽得袁術話時，便學著袁術蹲下來仔細的查看，等袁術說起這個一點也不好笑的故事，他從地上抹了一點東西舉起的手都開始顫抖了。
像是被人掐住脖子，這仵作幹澀的講道：“這、這…，這不是…真的。”
雖然你望向我的眼神充滿了驚懼，雖然你好像在指望著我，但我…能有什麼辦法？
袁術施施然的坐下，然後唱而歌道：“鴻鈞老祖第一仙，弟子盤古初開天。先有鴻鈞後有天…”
盤古開天辟地，才有了第一仙，說什麼鴻鈞是盤古的老師，那是繆誤。
不過架不住順口啊，現在這個時候唱出來正好，與現在的氣氛相得益彰。
十分的虛幻，百分的離奇，千分的心驚，萬分的恐怖。
袁術這似歌不是歌的歌謠一唱出來，那白袍人慢慢的轉首過來，帶著神秘的笑容望向他。
空洞的眼神，嘴角殘留著一絲微笑，像是失去靈魂的軀殼，這白袍人突然變聲開口問道：“你這一個小小的人類，竟敢妄議上古尊神，不怕降下神罰來將你化為灰灰嗎？”
似是不覺得這人之前原本是一個青年人的聲音忽變得渾厚起來有什麼不妥，袁術歎息道：“真有神罰的話，我倒是蠻期待的…”
“那至少證明了一件事，這世上果然還是有大神的…”
一怔，像是想不到袁術會講出這般話來，白袍人哈哈長笑起來，他的笑聲嘹亮充斥著整個空間，隱約這笑聲傳了出去後又傳了回來。
來到袁術身前，就在對麵坐下，白袍人用欣賞的目光打量著袁術，說道：“曾經…，我也是一個像你一般離經叛道的…人，後來…”
“年輕不是錯，年輕的時候就該想幹就幹！”
“貴姓？”
對於這樣的誇獎袁術不置可否，隻是嗬嗬一笑而後袁術就問了起來。
“我隻是一個小人物…”
袁術苦笑，指指這方天地說道：“像你這樣的小人物可不多見。”
不以為然，白袍人搖搖頭道：“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難處，假如我就是那些自以為是的家夥，一定會認為自己是世界上最為強大的存在，但…”
所謂江湖越老，就越怕死，這人說的估計就是這個道理。
年輕的時候偶爾撞見一個所謂的高手，三、兩招幹掉了，就覺得這江湖也就這樣，然後讓人意想不到的是，這才剛剛開始，更為強大的高手不是躲在深山老林，就是不屑出來行走江湖，就算想要遇見都得靠機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