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魁梧陰陽怪氣的一說,眾人哪裏又聽不明白,韓馗如這是指責厲雪陽沒有出麵管一管蘇武,把事情搞到這般地步。
“好了。”這時,司典長老邢天放上前打起了圓場,道:“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麼用,魏長老說的對,若是真讓這二人上了天刑台,那可就隻有一個人能下來了,一個真傳弟子,另一個,天資超俗,必定的一個真傳弟子,若是就這麼內耗損失了,那損失可是有些大了。”
見一眾長老連連點頭,厲雪陽臉色也是有些難看,或者說是有些氣惱,狠狠的瞪了一眼韓馗如,不過還是道:“門規如此,豈是你我所能左右的。”
眾人心中一凜,自是明白,就算自己等人插手,門規之下,也是難以左右局勢。
“那難道就這麼放手讓這兩人生死鬥?”魏南義皺了皺眉,心中還有些不甘。
不過就在一眾人長歎頭疼之時,虛空裏突地傳出一個聲音,輕輕渺渺,不過卻讓在場所有人刷的色變。
出聲之人不是旁人,卻正是衝虛門的掌教。
“門人弟子自己的事情,由他們自己去決斷,生死與否,全是個人命數!”
聲音緩緩傳來,不帶任何感情,不過卻是讓一眾人色變,知道掌教這是默許了這場生死鬥。
不過掌教發話,眾人也是不敢多說,躬身行禮,齊聲呼喏,算是應下。
隨著掌教的發話,天衝殿也是陷入了安靜之中,一眾嘯傲天地的長老對視一眼,眼底均是有幾分無奈。
司典長老邢天放輕歎一口氣,道:“好了諸位,既然掌教都這麼說了,那我們還是先出去看看再說吧。”
一眾長老點點頭,撇開這場爭鬥是否必要不談,他們是真的好奇,蘇武與陳舉鳴的戰鬥,會是什麼結果。
一方,真傳弟子,身份尊貴,修道數十載,經驗豐富,更有無數奇遇,曾經的天之驕子。
而另一方,出身低微,修道一載有餘,不過曆經無數大戰,夢如嫣座下第一人,新晉的天才。
在場眾多長老,均是聽過蘇武大名,但真正見過蘇武,了解蘇武的卻也是沒有幾個。其中絕大多數長老,隻是聽聞了蘇武的一樁樁壯舉,但到底蘇武是個什麼人物,還是知之甚少。
當下,一眾長老也沒遲疑,徑直出了天衝殿,向山下天刑台而去。
此番約鬥來的迅速,事先誰也不知道,一眾長老本想著,恐怕來的弟子也是極為少。
可真到了半山腰,一眾長老才發現,天刑台前偌大的廣場早就被弟子擠滿,而蘇武與陳舉鳴,更是還未到場。
“事情是真的鬧大了。”邢天放微微搖頭,對身旁的魏南義說道。
魏南義點點頭,安然落座,也未去看台前一眾弟子,目光一凝,隻是望向了東方。
兩道流光如電光般飆射而來,徑直落在了天刑台上,顯出兩尊人影來,正是蘇武與陳舉鳴。
旋即,各方真傳弟子,均是尾隨而至,涇渭分明的分出兩派來,各自尋了地方坐下,也是一言不發,沉悶不語。
乃至台下,隨著蘇武與陳舉鳴二人的現身,也是瞬間陷入了死寂之中。
所有到場弟子,均是死死盯著台上,神色之間不免懷著幾分驚訝和敬畏,甚者,望向蘇武的目光更是有些駭然。
偌大一個廣場,到場數千人,卻是鴉雀無聲,靜謐的連呼吸聲都沒有。
這是爆發前的死寂,黎明前的黑暗,可想,一旦戰鬥爆發,那些緊繃的心情,會以一種怎樣的方式爆發。
而高台之上,對那些衝虛門真正的大人物而言,更是各個沉默不語,隻是靜靜的看著。
於他們而言,今日一戰,說是蘇武與陳舉鳴意氣之爭也好,夢如嫣與羅勝暗中較量也罷,但更多的,還是門中新人向老人的挑戰。
蘇武,這個新晉天才,終於要露出鋒銳的牙齒,向整個衝虛門,乃至整個修真界,宣告自己的出現了!
而天刑台上,蘇武與陳舉鳴的神色也是迥異。
在這種靜謐死寂的氣氛之下,陳舉鳴雖然修煉數十載,心境穩固,但也是不免受到影響,呼吸變得急促起來,眼底更是隱隱有了幾分遲疑。
進入衝虛門數十年,陳舉鳴可是清楚這天刑台,往日有弟子上天刑台一較生死,陳舉鳴也是不免嘲諷兩句,說毫無必要。
可今日,這站在天刑台上的不是旁人,卻是自己,陳舉鳴就是想冷靜,也是難以冷靜下來。
畢竟輸了,便是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