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有一個人可以。
拿定主意,布穀拍了拍手,忙喚過來一個婢女。
“你快去延禧宮請惠妃娘娘,記得把今日之事輕重緩急一五一十地告知惠妃娘娘。”
“是。”
婢女一去,阿福已經領著禦醫前來,布穀不敢怠慢,忙讓開了路,讓禦醫前去聽脈,兩個人同時忐忑地杵在邊上,緊張地攢著手。
突然想到了什麼,布穀忙拉過阿福到一旁說去。
“你現在回到十三爺身邊,就說格格要他保重,叫他答應娶瓜爾佳氏為妻,記得,萬不可說格格昏迷了。”
“啊,布穀姑娘,這這這不好吧。”阿福一急,話也不通暢起來,這假傳主子的意思可是要吃罪的。
“抗旨是大罪,這是為了十三爺好,也是為了格格好,你照這話說就好,有什麼罪我擔著。”布穀一派視死如歸的神情,穩住自己慌亂的心神,強作鎮定。
“既然這樣……那那那好吧。”阿福拭了額上的冷汗,心裏盤算著該怎麼編這謊話,唯唯諾諾地退下去。
禦醫很快聽脈完畢,大概是沒什麼大礙,麵目平靜地囑咐布穀,“格格隻是急火攻心了,並無大礙,好好歇著就是了。”
“是,大人慢走。”
布穀引路,送走禦醫後總算得以鬆了口氣,攪了條帕子細致地為辭歡拭臉,看著辭歡蒼白如紙的麵色,不禁心疼起來,喃喃低語。
“格格,奴婢就算做了什麼讓你不高興的事,也是為你好,格格自小就失去雙親在宮裏長大,也不知是衝了哪路神仙,打小體弱多病,現在日子好不容易,萬不能再惹上禍事了。”說著說著也不知怎得鼻子就酸了,布穀偏過頭去拭淚。
……
另一處,阿福照著布穀的說辭在心裏幾經編排,好容易到了乾清宮前麵,又心虛地後退了幾步,煩擾地撓了撓頭,徘徊了好幾回終於心一橫上前去,怯怯地跪在一旁,不知該怎麼開口。
“你去了何處?”十三低問,強忍著膝蓋處越來越無法忽視地疼痛,脊背依舊挺立如鬆。
“奴才自作主張去漱芳齋把事情告訴了辭歡格格,辭歡格格說要你保保保重,趕緊把瓜爾佳氏格格娶進府,別跟皇上較勁了。”生怕自家主子聽了氣急一巴掌呼上來,阿福幾乎是閉著眼把布穀交代的話背下來的,等了好幾秒,幻想中的巴掌或是嗬斥都沒有降臨,阿福睜了睜眼,隻見十三始終維持那跪地的姿勢,隻是眉心褶皺,雙眸裏漸漸空泛起來,直到整個眼眶都紅了起來,十三隱忍著胸口莫大的疼痛,幾乎是咬著那一字一句說出的。
“她真是這麼說的?”十三無力地雙手捶地,卻沒有絲毫要起身的意思。
對了,有一個人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