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辭歡,你這是要上哪去?”
“我……”被這麼一問,辭歡木訥地看了看手中的短笛,又看了看漱芳齋的大門口“我沒有要去哪裏,不過是睡不著透透氣罷了。”
是啊,她怎麼糊塗了,一時衝動竟起了意想去十三阿哥府見他,今日是他的好日子,她怎麼能去打擾他,辭歡冷靜下來,布穀也隨之鬆開了她的臂膀,青城仍是一顆心懸著,視線不敢離開辭歡。
“你同我回屋吧。”青城伸手去拉辭歡的手,辭歡卻是躲了過去,頭搖得跟個波浪鼓似的。
“你放心吧,我不會再做傻事了,我隻想靜靜地在外麵待著。”
“也好。”青城隻能應允,給布穀使了個眼色,布穀心領神會,她才往屋子裏去,不過也是不能安心睡下了,青城仰靠在枕頭上時刻注意著外頭的動靜。
辭歡說話算話,果真滅了要去尋十三爺的心思,坐在廊前,身上密密實實披著披風,低頭輕撫那笛子上的紋路,眼睛空泛地望著院子裏,往事在心頭不斷流轉。
這笛子算得上是她從他手中哄騙來的,南巡之夜在舟上……
循著記憶,辭歡將笛子放到唇畔,輕輕吹奏那首《長相思》,她漏洞百出,自然吹不出他的味道,可幾番練習,也差不多是首完整的曲子了。
淒苦的笛聲與這寂靜的孤獨之夜作陪,辭歡觸動心傷,默默淌下一滴淚來,布穀等人則是站立在門口,許是這一個月來漱芳齋實在多災多難,許是替自家主子傷心,個個都引淚而泣。
……
十三爺府,前來賀禮的賓客個個喝的酩酊大醉,阿哥們在一處,識相的看出十三興致不佳默默自斟自飲,不曉事的一個勁的拉著十三拚酒,十三醉了約莫半個月,今日卻是罕見的清醒,幾番偷偷地把酒水換成青茶,敷衍著來客。
今日娶親並非他願,就連這滿府裏的紅帷,紅燈籠,他都險些拔劍將其卸下了,更別說拜堂了,橫豎是娶側福晉,沒有那麼多的禮數,十三對外稱病說是腿疾複發,將那喜服與牽紅一並交予了阿福,讓其代為拜堂,末了又遣人速速將瓜爾佳氏送去了最偏遠的南苑,到這個時辰了也未曾踏足過新房半步。
“十三哥,雖然這不是你想要的,但我還是得祝福你。”吃完宴席,十四鄭重其事地拍了拍十三的肩膀,搖頭歎氣地離去了。
緊接著離去的是四爺,他一向言語極少,不過是同樣拍了拍十三的肩膀就離去了。
剩下的也都一一散去,新房幾次遣了嬤嬤來請,都被十三攆了回去,仍是不死心,看酒席將盡,十三爺又似喝醉了一般趴在酒桌上一動不動,兩人一商量就壯著膽上前了,意圖把新郎扛近洞房裏去,剛上了手,十三的手指就動彈了一下。
“爺,側福晉還在等您呢。”金嬤嬤縮著腦袋喚了一聲,這是瓜爾佳氏從府裏帶來的嬤嬤,自然事事為瓜爾佳氏考慮。
“辭歡,你這是要上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