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終究是帝王，就算看出了辭歡的古怪也沉著氣，穩著語氣聽她的後話。
“辭歡心知那日早產是因為午後的粥裏放了催產的藥物，想來皇上也是想掩人耳目，讓辭歡與瓜爾佳氏一同生產。”談及此事，辭歡微微停頓了一下，指甲深陷進掌心。
帝王家行事狠辣，不惜拿自己親孫的性命一賭來維護皇家的臉麵。
“既然這樣皇上便把朝夕歸到瓜爾佳氏名下吧，省的她將來受流言蜚語。”要將自己的孩子讓給其他女子，這無疑是刀割一樣的疼痛，可也隻有這樣，她才能放心，瓜爾佳氏總不會對自己的孩子動手。
“你就是不求朕，朕也會這麼做……”皇上讚同地輕點了點頭，暗暗鬆了口氣，還以為是什麼大不了的事，他抬起龍靴正要走，明黃色的龍袍被辭歡強拽住，辭歡欲言又止。
“皇上，辭歡還有一事。”
她低垂著頭不去看皇帝那肅冷肅冷的威嚴麵目，生怕自己眼底的恨意會泄露出來。
“說來朕聽聽……”
“辭歡懇請入禁宮伺候良妃娘娘。”
辭歡一股腦兒說完，皇上登時從她手裏撤了袍子，像被觸碰了逆鱗似的，怒意直湧上心頭。
“放肆！”
那個地方，那個女子，宮裏饒是位份尊貴的幾個妃子也不敢提及半個字眼，她倒好不僅大喇喇在他麵前提及，還要請求去伺候她，實在膽大妄為。
“皇上，辭歡已經什麼都不求了，請皇上成全。”辭歡絲毫沒有退讓的意思，她既然提出了便有把握皇上會同意。
畢竟……她的額娘與那良妃極為相似，皇上待良妃情深，也因此鍾情於她額娘，有這層關係在皇上定會成全她。
“你真是好大的膽子！”皇帝衝冠怒發直指辭歡鼻尖，透過她倔強的神情，他恍然看到她逝去的親額娘，好不容易從腦裏揮去的人再次浮現在心頭，皇帝身軀微顫有些站不住。
想到當日他要納滿芙為妃，滿芙也是如此倔強地跪在他身前，手執長劍架在自己脖子上威脅他，他這輩子都忘不掉那一幕，更不想記起嚴滿芙，記起禁宮裏的那個女人。
“求皇上成全。”辭歡不卑不亢，愣是同他死磕，大有不撞南牆不回頭之勢，無形之中竟讓他這九五之尊受到了陣陣壓迫。
他索性發了狠威脅她，“你若執意，也不是不行，朕就褫奪你格格的封號，從此貶為包衣，宮裏再沒辭歡格格此人，朕會宣布辭歡格格得頑疾不治薨逝，而你關入禁宮非死不得出。”
他哪裏能想到辭歡會一口應下，沒有絲毫猶豫的，“謝皇上成全。”
以父母性命交換來的身份對她而言是種恥辱，不要也罷，辭歡沒有半分留戀反倒覺得解脫。
“奴婢入禁宮以後，望皇上尋個貼心的人去延禧宮照料惠妃娘娘。”辭歡眼底劃過一絲異樣的情愫，決絕的回應下喉頭有些哽咽。
“你當真想清楚了？”
“你說。”終究是帝王，就算看出了辭歡的古怪也沉著氣，穩著語氣聽她的後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