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蘭貴人深以為然，沉吟著點頭，由著辭歡扶她到梳妝台前，替她將朱釵拆解下來，心底裏卻已在思忖其他事了。
此次出塞巡圍，她瞞著幾乎所有人跑來，其實並非什麼來盯梢的，她與十三爺自分別後就真的遵守各自的諾言暫不相見，既那麼久不見，又談何盯梢？
她此行目的不純，為的就是來了結她這麼多年來埋在心底的恩怨的，若以十三福晉的身份太過引人耳目，萬一出了事隻怕牽連十三爺，而她偷偷跟來，就算出了什麼事也怨不到十三爺身上。
辭歡不禁想得出了神，手下沒輕沒重起來，聽到蘭貴人吃痛嘶了一聲，她才意識到做了什麼，慌忙表達歉意，“對不起，你沒事吧？”
“沒事，十三福晉，還是叫丫鬟來幫我梳理吧，不如你幫我去瞧瞧沐浴的熱水好了沒。”蘭貴人哪裏好意思真叫辭歡做些粗活來伺候自己，不過是尋些閑差打發她，又掩人耳目罷了。
“是，貴人。”辭歡尖著聲音應答一聲，便隨著蘭貴人的貼身丫鬟到了屏風後，浴桶裏冒著熱騰騰的水汽，她還沒伸手試探，卻被一陣花果的清甜味吸引住了。
“這是什麼味道？”
“福晉有所不知，這是小主娘家帶的，每回皇上嗅了這味兒，睡得特別香，我家小主就製成了精油沐浴用。”丫鬟細細道來，拔了一白色小罐的塞子在浴湯裏滴了兩滴，又攪了攪。
辭歡聞著確實倍感舒心，怪不得這蘭貴人受寵，皇帝帶著她跟隨身攜帶一治失眠的小藥罐子沒什麼分別。
“妹妹若是喜歡，我送妹妹一瓶也未嚐不可。”蘭貴人此時已卸下衣裝，僅披著一身纖薄的中衣，香味自衣衫裏滲出來，實在是個佳人。
“謝謝貴人。”辭歡伏身謝過，而後便退下去了屏風外頭。
……
次日皇帝興致大起，設圍獵大賽，蘭貴人陪同在皇帝側觀看，辭歡為免暴露身份始終留在蘭貴人的營帳裏窺探著外頭的情勢，驚聞十三爺手撕猛虎，每發必中，拔得頭籌，皇上特賜黃馬褂，而十四爺緊跟其後，驍勇善戰為皇帝所嘉獎者，其他阿哥也是各顯神通，皇帝設宴同慶，待皇帝宴將散未散之際時，九爺出言挽留。
“你我兄弟幾個好久未湊一起同慶，不如再去生個火堆烤烤獵物吃吃酒如何。”人稱毒老九的九爺，一出言大家都能想到他肚子裏憋得什麼壞水，他說吃酒，就一定不是隻有吃酒這麼簡單。
四爺一向善於心計，見此，也想知道這老九心裏打的什麼主意，先行點了頭，“九弟相邀，自當奉陪。”
這四爺去了十三爺就沒有不去的道理，剩下的十爺，十四爺算得上是一個鼻孔裏出氣的人，自然也會去了，便隻剩大阿哥胤褆與太子胤礽了。
九爺伸長了臂膀攏過大阿哥的肩，“大哥甚少同我們來往，一道去吧。”
大阿哥卻是拂開九爺的臂膀，萬分疏遠的撣了撣肩上的灰塵，冷哼一聲，“去就去。”
“也是……”蘭貴人深以為然，沉吟著點頭，由著辭歡扶她到梳妝台前，替她將朱釵拆解下來，心底裏卻已在思忖其他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