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好......
他身邊終於隻剩她了。
他們總算可以兩個人獨處了......
辭歡又坐了許久，直到大腿有些麻了她才起身，一步一邁，盆底鞋輕踏地上，聲音格外響亮，“咚咚咚”仿佛敲擊在她心頭一般。
她邁過門檻，頭一回想要仔細打量這府裏的風光。
“福晉！”空蕩蕩的走廊裏傳來一道呼聲，辭歡遲疑地回過頭，見阿福領著三兩個婢女和侍從過來，她不禁訝異。“你們怎還在這裏？”
“福晉莫不是在開我玩笑，阿福打小就跟在爺後麵，福晉就是打斷我的腿也趕不走奴才。”
“也是，你待他倒是忠心的。”辭歡欣慰地點了下頭，又將目光投注在後麵幾個人身上，“你們怎不走，晚了奉例就全被領走了。”
“回福晉，奴才不要什麼奉例，十三爺待奴才不薄，奴才隻想留下來好好替十三爺做事，等著爺回來。”
“奴婢也是，受了十三爺許多恩惠，隻想替十三爺做牛做馬。”
“奴婢也是......”
“奴才也是......”
這你一言我一嘴的爭吵著說話，辭歡雖聽得不很清楚，大抵也懂了他們的心思來，她難得露齒揚了揚唇角，反向這些下人行了一禮。
“我替十三爺謝謝你們。”
“福晉，使不得使不得。”幾人紛擁著上前一道扶起辭歡，此情此景卻使得一向淡然處之的嚴滿蓉在暗處抹起了淚。
“謝謝各位，我向各位保證，十三爺府就是再沒落，也一定不會苛待大家。”辭歡再三言謝，這也算是在噩耗後她第二次難以抑製自己的情緒了。
“不過......此事萬別叫朝夕與弘昌知道......”
朝夕是十三爺帶大的，她還這麼小，若知道自此後難見到自己的阿瑪，恐怕會哭鬧。
“可是福晉，若倆小主子問起可怎麼辦？這紙包不住火呀？”
“這......”辭歡斂眸細思，心想阿福顧及的也有道理，便問，“朝夕現下在何處？”
“小格格午睡呢，算算時候也快醒了。”阿福彎腰弓背恭恭敬敬地答道。
辭歡輕嗯了一聲，又吩咐起了下人，“我去瞧瞧，你們嘴上暫時把住關。”
“福晉放心吧。”阿福領著幾個下人目送辭歡，態度比從前還要和順幾分，是實打實地將辭歡當做了主子。
辭歡來到西苑的廂房裏頭自然而然躡手躡腳起來，輕開門扉，辭歡獨自進了屋裏，朝夕還躺在床上四仰八叉的睡著，絲毫不知道外麵起了翻天覆地的變化，更不知道最疼她的阿瑪早已被拘禁在暗無天日的養蜂夾道裏，辭歡坐在床沿，愛憐心起，撫了撫她頭上的軟發。
自己這額娘做的是一點不稱職，缺席了她四年，又離開了她一年，如今也是等事發了才知曉來看她，於十三爺，她算不上個好妻子，於朝夕，她算不上個好娘親。
而到了這關頭，她自問她還是無法擔當起一個額娘的角色。
也好......
他身邊終於隻剩她了。
他們總算可以兩個人獨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