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這鬢角發白,臉上的疲憊之色……
如果可以,她真想喚一聲爹,爹你可還認得出歌兒?
六年了,她與自己的親人六年未見,此刻的心情複雜無比。
“公子。”感受到若長樂的情緒波動,黛娥突然出聲提醒,頓時讓幾乎藏不住這一腔渴望的若長樂回過神來。
不行,現在還不是時候,在未解決餘溫婉背後的黑手之前,她不能貿然出現,免得那些賊人狗急跳牆,對爹娘下手。
“孟先生……”鳳娘剛開口,若長樂的聲音就蓋過了她的:“本公子手上就有一幅這個洛流子的畫,叫什麼……百獸圖,還有孟先生剛才所說的唐朝大書法家清始一幅字,孟先生如若不嫌棄,還請幫本公子鑒賞一二。”
“這……”明覺沉吟了一會,便點了點頭:“公子所說的可是洛流子的青山百獸圖?竟然還有清始先生的字,如若公子肯割愛,在下有幸目睹這兩幅字畫,那可真謂三生有幸。”
“如此甚好,本公子也想知道這些畫究竟是不是真的。先生請。”若長樂聞言大喜,她就知道這兩幅古籍書畫乃是爹爹最愛,他曾經對她說過,如果有幸能夠見到洛流子的青山百獸圖,也不枉此生了,她費盡心機才找到了這兩幅真跡,果然爹爹隻是考慮了一下便答應的。
“孟先生!”鳳娘很無奈的搖頭,明覺乃是文人,文人愛畫乃是常情,但能像明覺這樣把一幅畫當成寶貝一樣看待的,她就有些無法理解,更何況,這位相爺難道真的忘了他現在危險的處境嗎?一旦皇帝知道他離開了藥王穀還來到了永定皇城,那後果可真不堪設想。
明覺擺擺手,示意無妨。他相信眼前這個眼神清澈的少年,更從那雙明媚的目光之中讀到了善良與智慧,若他整天害怕皇帝來害他,那他大可一世不出藥王穀,皇帝又能奈他何?
好吧!鳳娘摸摸鼻子,這算是無知無畏麼?相爺你可別忘記了,就算你能夠翻手為雲覆手為雨,本質上你還是一個弱不禁風手無縛雞之力的弱書生,隻要稍懂武功的人都能夠輕易捏死你,她還是趕緊通知藥王穀的人吧!
出了鳳來古珍店,若長樂隨手招來一輛馬車,三人一道上了車,朝城東的一個巷子裏駛去。
“孟先生可真是膽識過人,難道就不怕本公子騙你嗎?”若長樂微微一笑,她這個老爹對陌生人的防範心可真低啊,這樣可不好。如今他初來永定危機自伏,幸好這回碰見的是自己,下一次換上別有用心的人呢?他也會二話不說跟人走麼?
“公子氣度不凡,談吐風雅,更何況在下認為,喜歡洛流子與清始之人,必定是儒人雅士,高風亮節,又怎會欺騙在下?”
明覺一臉篤定,看若長樂隻是笑笑並未再出聲,他想了想還是忍不住問出口:“不知公子家住何處,乃何地人也,恕在下冒昧,總覺得公子似曾相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