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的正是一向以脾氣暴躁出名的安寧郡主,她冷冷一笑,話語十分客氣,但內容卻不客氣極了,連著李家兩姐妹都罵了進去,頓時讓李飛花和李臘梅臉色都不好看了,不過李臘梅必竟會做戲些,她連忙朝安寧郡主福了福身,“請郡主恕罪,是小女管不住家中嫡妹,小女立刻就帶小妹去換衣裳,以免壞了各位雅興。”說完還朝眾人歉意的一笑,那架式倒是從善如流,是個做主母的樣子。在場幾名貴婦都不禁多看了她幾眼,暗自留了心思。
李飛花雖然被寵得有些驕縱,但還算認得清形勢,剛才她隻是被凍狠了,下意識的想要找李臘梅麻煩,但如今出來指責她們的是堂堂郡主,她也頓時偃旗息鼓,安份的隨楊氏派來的人去換衣裳去了,不過臨了還是惡狠狠的瞪了李臘梅一眼,大有勢不罷休的意思。
李臘梅隻維持著一臉歉意的笑,像是真的很為家中愛調皮的妹妹擔憂。
若長樂笑咪咪的看了一場戲,心中對這李家兩姐妹有了個初步的了解,將來要動起手來也更方便些。倒是她旁邊的陸啟喻不屑的笑道:“堂堂嫡長女還需要用示弱這種手段來博同情,這李臘梅也不怎麼樣。”
“哦?”若長樂有些驚訝的看她,沒想到陸啟喻竟一眼就看透了李臘梅的心思,“陸小姐覺得這李小姐是在演戲?”
“眾人初看隻覺得這李家二小姐飛揚跋扈,侍寵而嬌,這李大小姐柔弱護短,被妹妹欺負了還想為妹妹遮掩,隻是很多人沒有看明白,如果這李大小姐是個真心疼妹妹的,為何看見自家妹妹落水凍得全身發抖也不舍得脫下自己的披風給她?”一看就是做戲,這李臘梅恐怕是想要在這永定的貴婦眼裏留下個好印象,以便能夠更快的進入這個圈子吧,不過她把眾人想得太簡單,都是從後院壓碾過來的,哪家貴婦家裏沒有幾個遭心事?沒有那些想踩著主子往上爬的狐媚子?她這手段還稍嫌稚嫩,在她們這種大戶人家眼裏就有些不夠看了。
“陸小姐倒是看得明白。”若長樂不由真心歎道,為何李臘梅的演技陸啟喻一眼便能看透,上輩子她卻到死才弄明白?隻能說她上輩子太蠢,以至於被人愚弄在掌心也是活該。
“縣主不也是看得很透徹麼?”以為她沒有看見若長樂對李臘梅不屑一顧的樣子麼?陸啟喻笑道:“縣主如若不嫌棄,不如喚啟喻的小名,陸小姐總感覺太過生疏。”對於一個能夠洞悉她最大秘密而又不會成為她威脅的若長樂,陸啟喻是十分願意結交的,她的心事無論說給誰聽都不合適,她唯一的情敵興平郡主又已經要嫁人,她守著這個秘密實在是太苦,她太迫切的想要得到若長樂的認同,仿佛那樣子她就有力量繼續走下去,繼續堅持。
若長樂從善如流:“啟喻。”
“長樂。”
兩名年輕的少女相視而笑,一種特別的友誼在兩人心中悄悄滋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