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淩軒看著手中的信箋,正準備拆視,然小廣子卻阻止道:“皇上且慢!這信皇上不能看。”
趙淩軒一怔,皺眉道:“為什麼?”
小廣子訕訕笑道:“皇上有所不知,七王爺有個習慣,就是寫完信後喜歡在信的表麵撒上一層香粉。皇上若是現在打開,香粉自然散發出來。到時候杜依香看時,一聞便知這封信讓人做過手腳,其中的內容就毫無意義了。”
趙淩軒沒想到看似蠻狠單純的七王爺竟有如此心機,不過小廣子既然將信件帶到了他的麵前,想必已經有了完全之策,之所以不一開始就告訴他,不過是為了邀功罷了。
“這可如何是好?小廣子可有良策?”趙淩軒誠懇問道。
小廣子笑道:“此事不難,皇上可將此信放入手中浸泡片刻,隻要讓香粉粘在紙張上,便可取閱。”
趙淩軒撫掌讚歎:“妙計!”
如小廣子所言,七王爺江汶所用紙張與墨極好,入水竟毫無變化。趙淩軒從容看完,這才放進去。兩人還以為做得天衣無縫,卻不知信上字跡的顏色卻悄悄地發生了改變,這些小廣子是不可能看到的了,趙淩軒自然更無從得知。
趙淩軒見信上所言,具說了京城近日所發生的事情,又囑咐杜依香不可莽撞,靜待時機,別無他事。
然而難保信中還有什麼暗語,趙淩軒便憑著記憶,將心中內容從頭到尾抄錄了一遍,準備好好琢磨一番。
小廣子不敢逗留太久,接過趙淩軒手中的信,便離開了,快馬加鞭往濱州趕去。
杜依香看完信,微微一笑,折疊放在桌麵上,右手掌壓在上麵,手指輕輕點著桌麵,似在思索著什麼。
當他抬眼看向小李子時,依稀有些印象,但記得不夠真切,因為她壓根兒就沒有正眼看過這些太監。
“你…叫什麼來著…上次…什麼時候,我怎麼忘了…”杜依香搔著頭,故作苦思冥想的樣子。
小李子沒想到杜依香還記得自己,心內一緊,忙笑道:“奴才姓李,名字許久不用了,已記不得,上次奴才來時正是三月以前。”
其實這是人的慣性思維,杜依香說了一個“上次…”,但並沒有說“上次”來的人是他,而小李子作為聽話之人,且憑著事實記憶,自然而然地就會想到他的身上。
可以說“上次”即便不是小廣子來送的信,他也會回道:“上次來的不是奴才,而是某某公公…”
杜依香的目的達到了,假意以手加額,笑道:“是了,是了,我竟忘了…”
小李子陪笑道:“姑娘辛苦,奴才等些許小事也不勞姑娘掛懷…”
杜依香點點頭,道:“小李子言之有理,你回去吧,待我向七王爺問安。”說完,便靠在椅背上,閉目養神去了,再沒看小李子一眼。
小李子見杜依香如此,反倒安心了。
其實杜依香一直沒真正合上,眯出一條微微的縫隙,看著小廣子的表情,小廣子的如釋重負以及閃爍的眼神都落在了他的眼裏,從而更加證實了她的猜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