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子瑟瑟發抖,竟說話都不利索了,最後的散朝,也隻是揮了揮手,便灰溜溜地跑到後宮去了。
若長樂自然明白寧王的心思,畏懼的陰影隻有與生俱來的,才足以讓人刻骨銘心。此時的趙淩軒眼見他若長樂歸來,終是忍不住心中喜悅。
此風不可長!一旦讓趙淩軒形成了習慣,下麵的官員便會開始適應,然後得隴望蜀,循行漸進,最終哪裏還會有他寧王的位置?
不!這絕對不行!也因此寧王的態度才如此堅決,行為才如此過激!
然而,事情總會有兩麵性!人不必動物,其中的韌性,更是因人而異!從前的趙淩軒在看不到任何希望的時候,尚且知道時刻準備著,不斷學習,不斷充實自己。現在有了若長樂的輔助,豈會輕言放棄?
未必!
寧王一向高高在上,並深入事中,自然無法看透真相,更不能明白兒子的心思。倒是若長樂這個旁觀者,似乎懂得一二。
散朝後,各各懷著心思,三五成群地離開了大殿。一出朝門,便呼啦一聲,做鳥獸散了。
京城並不比並州、原州,做散客生意的轎夫並不多,一般在郊外區,更不會來朝門這個地方,來來往往的都是朝廷大員,哪個不是有專門的轎子?
兩外還有一個原因,京城的轎子顏色分明,無論從裝束到規格,都有著嚴格的要求,一旦不合定律,說不定犯了什麼忌諱,很容易被人恨上,且抬轎此行獲利並不富足,因此也隻有一些沒有手藝、沒有資本的人在做。
此時的京城剛過正午,八月的日頭依舊毒辣,街麵上冷冷清清的,隻有三兩個挑著擔子賣冰糖水的商販,扯著渾厚的嗓子,挨家挨戶地叫喚。
“那不是當今皇後娘娘若長樂嗎?”
也是冤家路窄,若長樂經過“一家酒樓”時,被一人看在眼裏,而與他同桌共飲的,便是丁重海之子劉苑。
劉苑雖然一直不知道當時他從馬背上摔下來,並斷掉一個肋骨的罪魁禍首是若長樂,但他父親丁重海是因為若長樂的逼迫,才不得已辭官的。
丁重海肚內能乘船,自然不會怪罪與若長樂。且丁重海也不願意參與後麵的奪嫡之爭,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丁重海還有點感激若長樂給了他一個這麼好的借口。
不過,劉苑並不是什麼君子,且是個氣量狹小、目光短淺的小人,雖然在丁重海的威嚴下,老實了半年,默默無聞但怨氣衝天地乖乖地做了一回好兒子。
也因此,得到丁重海的認可,才好不容易地讓他自由出入。
“哼!”劉苑撇過頭去,今天他幾個月來第一次出門,可不想惹什麼事端,不然再被丁重海知覺,指不定關他一輩子。
坐在他對麵的華服少年,瘦猴般的臉頰,額頭突出,兩鬢修長,眉清目秀,雖然五官單個看上去,都是絕佳之品,但排列在少年這張臉上,便顯得極為擁擠,而且極不協調。好比一雙筷子,一支是象牙做的,一支是瑪瑙做的,一支三寸短,一支三尺長,根本無法相融,且毫無用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