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係大雲百姓,必定有神明保佑,腳踏彩雲,淩空於萬人之上!”
長軒帝轉頭,喝道:“你這是在取笑朕嗎?”
那太監淡淡道:“奴才不敢,在皇上眼裏,奴才不過一隻螞蟻,即便想捏死,也是易如反掌之事,奴才怎敢取笑皇上!奴才不敢!”
那太監雖然口口聲聲說不敢,卻聽不出也看不出一絲一毫的畏懼。
長軒帝步步逼近,臉上的表情一時怒一時愁,一時悔恨,一時慚愧,待走到那太監身邊時,唯有一聲歎息,心中便有千言萬語,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當年長軒帝可有此困境,又是如何掙脫的?”長軒帝頹然坐在地上,問道。
那太監答道:“沒有!”
“沒有?”
“是的,長軒帝沒有掙脫,因為這權力便如困在一個人脖子上的牛皮一樣,越是掙脫,便困得越緊。”
“哦?那長軒帝又是如何做的?”長軒帝突然問道。
“不聾不啞,不做大家翁。長軒帝蕭規曹隨,什麼也沒做,權力下放,無為而治!”
長軒帝自問做不到,他不想做別人的棋子。在其位,謀其政,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兼濟天下。若是長軒帝沒有選他做皇上,趙淩軒安安穩穩地修身養性,便做一個太平的王爺。但命運讓他站在了權力之巔,長軒帝便要一展所想,做個青史留名的有為之帝。
他能等,等到寧王百年之後,萬事皆休!但他不想等,白了少年頭,空悲切!
“朕能做到嗎?”長軒帝無奈道,他剛剛從宮中的太監口裏,無意中得到消息,寧王要給他選妃定後了,外麵已經為此事,已是滿城風雨,然而身為主角的他,竟然到現在還沒有得到寧王的通知,這是何等的諷刺。
“皇上可以做到,卻不定要去做!”那太監抬起頭時,竟是小李子,當年的太監總管,長軒帝身邊的紅人,卻沒想到淪落至此。
小李子正要說話時,驟然聽見門外的腳步聲,忙閉住了嘴巴,退向黑暗的邊緣,將頭轉向香爐,裝著正在調香的樣子。
長軒帝也從地上爬起,在屋子內來回地走動著,一麵將眉毛皺在一起,一麵若有所思地唉聲歎氣,待來人走到門口時才收起一切表情,安然地像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一樣。
“微臣叩見皇上!寧王千歲有請!”來人身穿鎧甲,腰佩長刀,單膝跪在地上,拱手向長軒帝彙報著。
“嗯!”長軒帝趙淩軒點點頭,整理衣袖,舉步正欲出門,突然回頭看向那人,問道:“愛卿如何稱呼,現任何職?”
那人一怔,機械答道:“微臣潘莊,現為二等侍衛!”
長軒帝沒有在意,繼續往前走著,徑直往寧王府去。
寧王府是最近才落成的,與皇宮不過一牆之隔,然而其中布置與陳設,與皇宮內的養心殿有幾分相似。長軒帝雖已貴為皇上,但大雲曆代帝王皆以仁孝治天下,長軒帝自然不能例外,每日晨昏,必定回向寧王問安,是以對於寧王府的路十分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