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馬天卻喝道:“是什麼是?還不快去給本宮準備官服更衣,誤了大事你擔待得起嗎?”
管家又點頭如搗蒜,忙飛奔了去了。權力就是如此,怎麼說怎麼做,都是對的,即便沒有半點理由,管家自是習慣了。
杜馬天頹然歎息,看來自己的清淡日子是過到頭了,不舍地看著身邊的花花草草,頗為不舍,此時此刻,他是多麼懷念濱州的日子。然而一切都不能再回頭了。
“來人!”杜馬天輕聲叫喚道。
“在!”門邊上的一個人忙快跑了過來。
“派人,把這些都鏟了,鋪平來!還有那些盆栽,那些花,都丟了,本宮回來之時,不想看到它們。懂嗎?”杜馬天一麵說著,一麵心內在滴血,可他知道,長痛不如短痛,他以後不會再有時間照顧它們了。
“可是皇後娘娘——這都是您——”那人不由得為杜馬天肉疼,他可是知道,從前杜馬天是如何照顧這些花草的,簡直比親生兒子還親。
“哼!”杜馬天虎眼一瞪,那人立刻把剛才說得話全部吞了回去,最後咽了咽口水,點頭,聽命行事。
一路上,坐在轎子上,杜馬天都努力想猜測若長樂找他的目的,可是敲破了腦袋也不成。
“看來,這幾天漏掉了不少好戲!”杜馬天撥開轎子的窗簾,往外看去,一股涼爽的風吹拂到臉上,讓他倍覺舒適。
街麵上的喧囂熱鬧,人來人往,一切都跟平常沒什麼兩樣。
杜馬天看了羨慕不已,暗道:“早知如此,還不如做個平凡的安樂之王,何必卷入這無休止的爭鬥之中,即使年過花甲,也不得安穩。”
胡思亂想一番,不料明府早到。
然而讓杜馬天意外的時,出門迎接他的不是若長樂,而是孟旋。林經龍行虎步的孟旋,已顯得老態佝僂,且頭上白發森森,比之前兩年,要多得多。
“杜大人來得快啊!”孟旋樂嗬嗬地拱手向前。
杜馬天自嘲笑道:“皇後娘娘召喚,下官豈敢有半點遲疑!”
孟旋聽言哈哈大笑,道:“誤會,誤會,這都是老朽的主意。也是怕無端生出些閑言碎語來,故不得已而為之啊——慚愧,慚愧——”
杜馬天聽言也是一笑,道:“哪裏哪裏!下官自來京城,本該早來拜訪皇後娘隻是一些瑣事纏身,還望皇後娘娘見諒——”
心內卻不相信孟旋的話,但他沒有提起若長樂,杜馬天也樂得回避。
從始至終,若長樂都沒有出現。
杜馬天心內疑惑稍解,與孟旋多年不見,兩人相談甚歡。何荷甚至原地擺下晚膳,讓兩人享用,觥籌交錯,兩人在酒桌上想起前塵往事,或捶胸頓足,或開懷大笑,或慷慨激昂,或遺憾歎息,真正入心入肺地交流。讓旁邊站著的侍婢都覺動容,即便夜色已深,也不敢打擾。
“哎呦,都這麼晚了,隻怕已宵禁,不好回去!”杜馬天看著滿天的星光,臉色紅撲撲的,他今天確實喝了不少。
“無妨!無妨!今日既然乘興而來,怎可掃興而歸,待會老夫還要與你大戰三百回合呢!”孟旋說完,豪氣衝天地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