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裏又涼了一截,看來“調查”這個環節也得放棄了,臉色更是冷到了極致,就連整個大殿,都有種寒冬突至的感覺,下麵底子弱的官員,甚至開始打顫。
“孟儒何在?”原本的朝會,長軒帝從來隻是個泥捏的擺設,沉默是金,而今天的朝會,卻顛倒過來,成了長軒帝的專場,從頭到尾,隻聽見他一個人在絮絮叨叨的。
“末將在!”孟儒凜凜地走上大殿,鏗鏘跪下,中氣十足地回答著,震動著在場所有人的耳膜。
“孟閑金愛卿人在並州,一時無法抽身,濱州之行,便請孟將軍代勞了。”長軒帝道。
康良從始至終,看到現在,已經驚奇不斷,沒想到長軒帝最後還來這麼一手。
孟儒乃禦林軍總領,乃京城的門戶,一般京城之事,若是插手,也是驚天動地的大案要案,更別說離開京城辦案了。這個案子再怎麼樣,也輪不到孟儒插手。再說了,偵查辦案並不是孟儒的強項,他的強項是殺人,白刀子進紅刀子出。
而且,眾所周知,孟儒一直都是若長樂的親信,長軒帝如此做的目的,是再明顯不過了。
不過,康良見寧王默不作聲,便也選擇了低頭。
其實寧王這個時候早已怒氣填滿胸臆,對於長軒帝自是不滿,然而對於下麵自己陣營中的官員也是生氣。連一向保守的羅於中都站出來為若長樂說話,而這種時候,卻沒見自己人為他寧王說上過一句。從頭到尾都是他寧王一個人,孤軍奮戰。
“末將遵旨!”孟儒咚咚磕完頭,又退至門外。
其實長軒帝也是在賭,賭天塌下來,若長樂會幫他頂著。
長軒帝原本想坐上觀虎鬥而樂得清靜,原本想逍遙後宮而樂得安穩,原本想聯盟寧王而樂得自由,然而寧王卻一而再再而三地咄咄逼人,並不把他這個皇帝看在眼裏,處處藐視。
這讓長軒帝的自尊心無以自處,因此他不得已選擇了臨陣倒戈。
經過侍衛的死與孟閑的紛亂,長軒帝也不知道若長樂會怎麼想。此時此刻,他隻想發泄心中的不忿,看著寧王的臉色越是吃癟,便越是興奮。
現在寧王選擇了沉默,長軒帝便也失去了再表演的興致,匆匆地將朝給散了。
散朝後,所有人都靜靜的,各自埋頭走著,仿佛這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每個人都不敢有一絲懈怠,甚至一點交流的時間都沒有。
方俁本想追趕上康良,卻被對方一個眼神給擋住了腳步。
各自回到家中,方俁立刻將手下的人派了出去,而自己喬裝打扮了一番,才悄悄出門,從康府後門偷偷閃入。
“皇後娘娘——”
方俁在朝上看著寧王的臉色,陰沉得如同天上的烏雲,隨時都有大雨傾盆的可能,心裏便著實沒底。本想路上悄悄地問一下康良的主意,卻被拒絕,因此隻好親自再跑一趟。
“噓——”康良將兒子康中正拉到身邊,道:“前麵來人,給為父擋著,若不是寧王派人來,便說為父已經睡下了。”
康中正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