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有此心態,為父便放心一半。”丁重海點頭,道:“少一個敵人,便多一個朋友。”
劉苑聽言一怔,繼而恍然,道:“是,孩兒謹遵父訓,就此告辭!”
看著劉苑出門遠去時堅定的背影,丁重海頓時覺得自己老了許多,扶著一旁過來的妻子,感慨萬千,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兩人對望,唯有歎息。
劉苑並沒有乘轎,徒步徑直往康府走來,投了名帖,拜見康中正。
“哦?除了他,還有誰在一起?”康中正接過劉苑的名帖問道。
侍衛道:“沒有。”
“那他有沒有說是為何事?”
“奴才問了,可是他沒說。”
“那他穿著打扮如何?”
侍衛一怔,不知康中正為何想起這個問題,回想片刻,才含糊道:“較之平常,隆重一點。”畢竟隻要一個人穿得足夠體麵,誰也不會太在意這些。
“既然如此,本少爺也不能失了禮數,待本少爺更衣,親自到大門口去迎接他。”
“是!”侍衛回答著,卻不知其中有什麼玄虛。
康中正卻有些激動,暗道:“莫非父親所說的大禮,劉苑這麼快就要送來了嗎?讓本少爺拭目以待吧。”
康中正並沒有讓劉苑等待太久。
而對於康中正的親自迎接,也仿佛在劉苑的意料之內,兩人客套地寒暄地幾句,劉苑便道:“中正兄,可有閑暇出去走走?”
康中正撫掌笑道:“愚兄眼見今日風光正好,也正有此意,你我可算是不謀而合。”
旁邊的侍衛卻是知道,康中正本來身子有些不適,早打算在家休養一天的,哪來的出行安排。
兩人都沒有攜帶隨從,一路散漫地走著。
“劉兄不會隻是找在下來踏青散步的吧?”康中正搖著紙扇,笑道。
劉苑不失時機地恭維道:“中正兄真是火眼金睛,奴才正準備拜訪皇後娘娘,不知中正兄意下如何,可否搭個伴,賞奴才這個臉麵?”
劉苑所說的皇後娘娘,自然是皇後若長樂,他之所以不直截了當地說出來,主要還是避諱康良,同朝為相。
康中正自然心知肚明,不由得停滯了一下腳步,驚訝地低頭沉思道:“哦?”
卻不明白劉苑這是何意。世人皆知,康中正的父親康良是寧王陣營中位居首位,乃是若長樂的敵人。康中正相信,劉苑不可能不知道,而為何又要發出如此邀請?
劉苑笑道:“中正兄莫非心中尚有疑慮?卻不聞,當年羅於中乃是睿親王之心腹,而其子羅子生與家父同為長軒帝的左膀右臂。”
“劉兄所言有理,隻是君臣父子,沈家父子雖曹漢兩營,卻都是有一個忠字,現在卻不好說吧——”康中正為難道。
劉苑微微一笑,看來康中正也看到了其中機遇,早已心動,隻是一直找不到說服自己的理由,於是勸道:“中正兄不過受奴才相邀,不是也是占了一個義字。忠義兩難全,這也是在所難免的,想必皇後娘娘也不會見怪吧。”
康中正不得不佩服劉苑的才思,真是三日不見當刮目相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