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娘娘——”孟閑在門口跪了,向裏麵請安。
“快進來。”若長樂的聲音從裏麵響起,人也立馬出現在了孟閑麵前。
“皇後娘娘,這是謝朱誠的罪證,下官——下官慚愧!”孟閑原本想說“幸不辱命”,但想到那青樓的丫鬟,以及一路的風波,最終還是說不出口來,倒是自己兩次大意,差點壞事,要不是若長樂早有安排,自己隻怕有命去,無命回了。
若長樂接過孟閑從耳朵內摳出來的一個小紙團,拍著他的肩膀,感歎道:“辛苦了——”
“謝皇後娘娘——”孟閑再次雙膝跪起,匍匐在若長樂的腳下,重重地磕下頭。
孟閑與謝朱誠一樣,都十分清楚,這個案子無論皇上交給誰,最終都會落到他孟閑手上,因為這本就是個燙手的山芋。再說了,天下間或許有不了解皇上的官員,但不會有沒看透謝朱誠的人,誰都明白並州就是一個絞殺場,去得回不得,除了名正言順的孟閑推脫不掉,誰還會接這個案子?
因此,孟閑這是在謝若長樂的救命之恩。
“快快起來,坐下說話!”
若長樂輕輕一托,孟閑便毫無反抗之力,隻得站了起來,臉上的感激之情猶在,隻是多了一份驚訝,沒想到若長樂看似文弱,卻有這麼大的力氣。
孟閑按照若長樂的指示,坐在了他的對麵。
若長樂將紙張攤開在桌麵上,不過三寸見方,上麵烏黑一片,定睛看時,卻是一個個小圓點,比針尖還要細,橫平豎直地排列著。
孟閑看了一會,便覺得頭暈,很快就放棄了,然而若長樂卻目光轉動,一瞬不瞬地看了半個時辰。
“皇後娘娘,上麵說了什麼?”孟閑見若長樂看完後,濃眉緊皺,背靠在椅背上,單手捏著下巴不說話。
孟閑與若長樂相處久了,一些小習慣早已看在眼裏。若長樂思考問題的時候喜歡用手指點這桌麵,然後很快便能拿定主意。而左右為難時,便會像現在這樣,盡量遠離外人,形成一種自我防備。
“都是謝朱誠的罪證,常成天並沒有說謊,不過他所掌握的證據,隻怕都已經不存在了,這些是新的罪證,同樣慘絕人寰,讓人目不忍視!”若長樂雙手抱在胸前,淡淡道,目光並沒有與孟閑對視,顯然還停留在自己的思索之中。
“那皇後娘娘決定怎麼處置?”孟閑疑惑了,這不正是絕佳反擊寧王的機會?怎麼若長樂反倒猶豫了?
若長樂搖著頭,歎息一聲,道:“不知道!”
孟閑一怔,這還是第一次見若長樂如此沮喪,於是問道:“難道皇後娘娘懷疑這證據有假,或者又是謝朱誠的一個陰謀?”
“不是,這證據絕對可靠。隻是我不知道,這個案子是自己來辦,還是交給皇上!”若長樂無奈道。
“交給皇上?這——”孟閑立刻醒悟,一旦謝朱誠事發,新帳舊賬搬出來,寧王的威信必然受到極大的打擊,而若長樂的身價地位再一次水漲船高,朝廷中的平衡必然打破,這顯然不是皇上想看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