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軒帝真正想回到從前,不爭不搶,不聞不問,做個真正的大家翁。何必去招惹寧王,何必去招惹若長樂,這不是自找麻煩嗎?
長軒帝拉著自己寬大的衣衫,這才想起,自己還沒有一套合身的衣服,不禁苦笑,皇帝做到他這樣的程度,也算是空前絕後。
走在禦花園的鵝卵石上,長軒帝感覺到腳上傳來的陣陣疼痛,不禁倒吸一口涼氣,卻又覺得心中舒暢,原本的悶氣一掃而空,於是來回地走著。
長軒帝原本人就弱小,再加上衣衫寬大,遠遠看去,就像一個孩童一樣。
其實,對於躲在一旁的若長樂來說,長軒帝不就是一個小孩?每每遇到抗爭,想到的便是逃避隱忍,失敗了便哭泣求助,這是一個皇後娘娘的行徑。
封後之時,招才一刻,若長樂還以為長軒帝有什麼長久打算,深遠智謀,然而事情發展到今天,她這才明白,那不過是長軒帝一時興起的遊戲,是在跟“皇後娘娘們”賭氣的小孩子行為。
這不是若長樂想要的,她誌存高遠,雖然不比武曌呂雉,但絕不能平平庸庸地過這一生,因此長軒帝不是她期望同路的人,因此她眼見長軒帝垂頭喪氣走來,不是想著上前爭寵,而是避如蛇蠍般躲開。
“皇上——”
眼見一個黃衣侍衛匆匆進入,若長樂更是斂聲息氣,一動不敢動。
“都說了什麼?”長軒帝迫不及待地問道。
侍衛一怔,沒想到皇上未卜先知,竟知道自己接下來要說的話。卻不知,對於若長樂的到來,長軒帝比他知道的還要早些。
“皇後娘娘讓卑職轉告皇上,謠言一案已有了新的突破。”
“還有呢?”長軒帝眼睛盯著侍衛,複又問道。
這下侍衛心裏有些慌了,看來皇上神通廣大,宮門口所發生的一切,都逃不過他的眼睛,隱瞞是沒有用了。其實,長軒帝也就隨口問問,他隻是想知道若長樂更多的事情,哪怕一個表情。
“是,皇後娘娘說,若是皇上問起便彙報,若是皇上沒有問起,便不用說了——”
眼見長軒帝的臉色越來越暗,簡直與今天鉛灰色的天空一模一樣,黃衣侍衛見了,立馬跪下叩頭,惶恐道:“奴才知罪,皇上饒命。”
“當朕是什麼,三歲小孩子嗎?什麼叫問起便說不問便不說?朕難道不配知道?朕在爾等眼裏,便是一個擺設?”
“奴才知罪,皇上饒命!奴才知罪,皇上饒命!——————”
侍衛現在心裏後悔莫及,早知道聽若長樂的話,皇上不問便什麼也不說。現在好了,拍馬屁拍到馬蹄子上去了,性命保的不保不住還兩說。
“哼,死罪可免,活罪難饒,自己去刑房領一百大板——”
侍衛真想立馬暈過去,醒來後一切都是一場夢。一百大板,什麼概念,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自己殺豬都幹過。一百大板下去,重則當場死亡,輕則半身殘廢。反正不能成為一個完整的人了。
“是是是,謝皇上不殺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