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姐道:“這要看二太太怎麼想,若是還要給大妹妹填坑,隻怕薛家會變成榮府,負債累累。哦!說起這事兒,顧家曾經通過吳家拉攏過二太太與薛姨媽,二太太竟然答應了,後來被我攪黃了。二太太是長輩,侄女不好說,三叔您要警醒她們,這次是我碰巧遇見了,下次未必有這個運氣。”
王子騰歎息:“我知道了。你辦的好。”又道:“二皇子前兒跟我打口風,說是看見你熙鸞妹妹了……”
鳳姐一愣:“他不是有正妃了?”
王子騰道:“你熙鸞妹妹身份,正妃……”
鳳姐冷笑:“熙鸞妹妹本姓甄,如今姓王,哪個姓氏都配得起皇子。不是他們菜園子的大白菜,任憑他們挑三揀四。再者,皇子妃不經過選秀,連側妃也做不得,他想幹甚?養金絲雀,別叫熙鸞妹妹啄瞎他的狗眼。”
王子騰唬得起身,驚喜不已:“你是說,你幹妹子也有你的本事?”
鳳姐道:“是啊!再者,她的才情人品人才,那都是拔尖的,就是身世也不差半點,二皇子憑什麼覺得咱們家的姑娘要做妾?再說,您覺得跟張家舅舅做親家好,還是打擂台好呢?”
王子騰擺手:“我知道了。”
翌日,王子騰夫人帶著王熙鸞進宮拜見太後娘娘。轉眼,太後娘娘就傳出消息,說是喜歡王家次女,收為義女。賜封了一個縣君的封號。
然後,太後娘娘在寧壽宮擺宴,召集一群孫子認親,王熙鸞就成了這些個皇子的姑姑。算是名分定下了。
鳳姐這般害怕張家舅舅聽到風聲,提前過去打了招呼,把王家的意思說了,王家沒有送女兒進宮的意思,一個元春已經足夠糟心了。
鳳姐還說了寶釵的事情,就是王子騰親自托付人刷下來了。
張家舅母當即麵色就不好了,捂著胸口,隻是歎息:“當初我就不同意惠芬進宮,咱們這樣的人家,不適合宮廷。可是,上皇親自傳召你舅舅說話,我們也隻有雙手接著。芬兒多麼艱難才生下兒子,他卻在這個時候生花花腸子。”
鳳姐勸道:“二皇子未必對皇子妃不上心,不過是被顧家的來勢洶洶嚇著了,想要拉攏權貴,替自己增加籌碼。小戶人家還三妻四妾,不過,這人絕對不會是王府與賈府。”
張家舅母頷首:“隻可惜這個孩子想不開啊。”
鳳姐愕然:“我三叔已經回絕了?”
張舅母道:“二皇子前些日子跟柳家的那個丫頭手拉手,在昌平踏青,被人看見了。”
鳳姐蹙眉:“哪個丫頭?”
張舅母道:“理國公府的丫頭誰還能甘心作妾?”
“尿炕的?”
張舅母頷首。
鳳姐挑眉:“這圖的什麼?難不成以為嫁進皇子府,那尿炕的名聲就能遮蓋過去?”
張舅母道:“柳家的大老爺是兵左侍郎,柳家還有一個次子在奉聖軍,另外還有一個叔叔在破虜軍,都是將軍級別。不比我們家,你那舅舅就是個文人,還信奉君子不黨。除了親戚,都不跟人走動。雖然進了內閣,親戚間都不願意拉拔,就要做孤臣。”
柳家的姑娘因為一點風聲,就那樣陷害迎春,如今張慧芬穩穩壓她一頭,豈能消停?
這張慧芬的日子可以想象,是何等的雞飛狗跳。
這晚,鳳姐正在思索如何應對二皇子跟張家即將交惡的事情,賈璉忽然回家了。
鳳姐甚是驚訝:“五月底才剛休沐,怎的月初又回來了?”
賈璉道:“舅舅給我送信了。惠芬表妹差點做了傻事,虧得小紅盯得緊,不然,母子兩個都沒命。”
鳳姐大驚:“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情,我今兒上午去見了舅母,還沒聽說呢?”
賈璉道:“後半晌,二皇子把柳家的姑娘帶進宮了,跪求太後娘娘開恩,說是柳家的姑娘有了身孕。太後娘娘原本堅決的態度鬆動了。找了表妹去說話,表妹回家哭了半天,一個沒注意,差點讓她給孩子喂了水銀。梁上的繩子都栓好了,她下不得心捂孩子,準備給孩子喂了水銀自己就投繯。”
鳳姐歎息:“張舅母說得對,張家表妹不適合做皇家的媳婦,他們根本就不是這麼教導的,她那種單純孤傲的性子,夫妻一心是可以過日子,但是二皇子生了外心,她就過不好了。”
又問賈璉:“舅舅讓你做什麼?”
賈璉笑了:“理國公這次要倒黴了,那孩子不是二皇子的,柳瑩跟石芙蓉同病相憐,一起喝酒,結果喝醉了,被石芙蓉的哥哥占了便宜。那石克朗已經定了親事,就是忠順王的女兒,這可是郡馬爺。劉瑩不願意做小,鬧著要石家負責。端慧郡主想了這個計策,桃代李僵。隔日,讓石克朗把二皇子灌醉,兩個人勾搭上了。才有了今天的事情。“
鳳姐抽口冷氣:“這忠義郡王府真是不把皇帝一家放在眼裏。你們準備怎麼做?捉奸?”
賈璉歎息:“總之要把這件事情揭露出來,關鍵是,這兩人隻相差一月多,還真是不知是誰留下的種。”
鳳姐道:“這事兒除了給太後施壓,讓柳家姑娘以侍妾的身份入府,其他真是難。必定她是自己看上了二皇子,如今太後鬆口,她再不會出差錯。除非從石家著手,那小子葷素不忌,隻怕覺得皇子的老婆更有味道,反正已經破戒,隻怕還會繼續偷腥。”
賈璉頷首:“我已經約了馮紫英……”
鳳姐馬上打斷:“二爺,這事兒不能告訴馮紫英,不然必定壞事兒。”
賈璉失笑:“不會,我跟馮紫英關係不一般……”
鳳姐迅速打了個隔絕罩:“二爺聽我一次,不然,必定要被舅舅埋怨,馮紫英不是不可信,事關忠義郡王的事情,他不會幫外人。”
賈璉起初還在笑,片刻之後才反應過來:“你什麼意思?他幫忠義郡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