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春無比感慨,說是那個被送進去的宮女十分好命。如今出來就是郡王妃了。
且說上皇之所以雷霆大怒,卻是肅親王傳回來的消息,顧家的老夫人竟然前朝嬪妃。顧家所謂的嫡次子就是前朝餘孽。
顧淑妃就是餘孽血脈。
肅親王詢問上皇,是暫時不動還是即刻逮人。
肅親王的意思,顧家要秘密逮捕為好,因為顧家在江南名聲煊赫,無論是普通百姓,還是學子,無比對顧家推崇備至。
再者,顧家族人有一房去了閩浙,在閩浙經營航船。
如今,那家的長子與孫子去了琉球南陽經商,不知道什麼時候返航。
這就是說,顧家有血脈在外,又是海運,四通八達,這些解釋的人脈一定不少。
一旦得知顧家滿門被滅,他們再不會自投羅網。
若是居心叵測,跟外國勢力勾結,他們是前朝餘孽,肯定盯著我朝的邊境防禦,對朝廷的兵力部署,武器使用一清二楚。一旦除惡務盡,必定後患無窮。
顧家是前朝餘孽,這點上皇不敢公開。自己的兒子睡了前朝餘孽,還把人家當成寶貝一樣,為了餘孽忤逆母親,刻薄兒孫,傳出去還不被人笑話死?
丟臉事小,朝堂的威嚴何在?
可是,逮捕顧家必須要有個拿得出台麵的理由,並且還要穩住顧家,不叫他們狗急跳牆。
上皇這段時間常常反省,當初是不是做錯,或許,那個喜歡在軍中廝混的太子更適合做一國之君?
太子對於開國之君的高祖爺十分佩服,對他這個老子也甚是尊崇,一味效仿。打小就喜歡的軍中廝混,一身的匪氣,滿身霸氣。三教九流無不結交。以至京都朝堂人人稱讚。
太子隻比上皇小十五歲,上皇心裏嫉妒害怕。
他正值壯年,不需要這樣光輝逼人的兒子。懷疑他要謀反。然後,就左打壓右擠兌,總是不順眼。
打壓著打壓著太子真的謀反了,然後,他就鬆口氣,看吧,被我猜準了,太子這小子果然謀反了。
太子一直喊冤,可是所有證據都證明太子謀反。
上皇也覺得這個兒子肯定想謀反。
若非滿朝文武求情,若非賈代善與張老爺子據理力爭,太子隻怕要斬立決。
顧家擁有寶船做海貿生意,讓上皇再次想起了王家王子騰。
上皇早就覺得王子騰根深葉茂,幾次想要斬斷他的根牙。
可惜,馬上出來個平安洲民變,又要仰仗老臣。
這回又是如此,顧家有海船,隻有王家的寶船能夠匹敵。
王子騰屢屢立功,早就可以封侯賜爵,可是,朝廷就拖著不辦。
這回派遣王子騰去探查顧家私開金礦,本來以為王子騰回不來了。孰料,王子騰又立功了,找到了一座金礦,外帶十萬兩金子。這是百萬銀子啊。
上皇呆坐了兩個時辰,最終決定派遣王子騰為閩浙總督。
當晚,太上皇將慶郡王派去黑龍江任黑龍江大將軍,接替王子騰,鎮守漠北。總理黑龍江軍政要務。因為慶郡王多年脫離朝廷,上皇派遣張尚書的弟弟,前應天府府尹張世恒前去輔助。
慶郡王的狗慫脾氣,派遣別人,隻怕他能給人打出來。
張世恒曾經是慶郡王的伴讀,當初發配在榆關,相對來說了解漠北的情況。
對於顧家,上皇決定先不抓捕。
上皇傳令肅親王安排親信就任江寧織造與江南鹽道,以便嚴密監督顧家所有的男丁。
同時下命通政司,馬力全開,收集一切有關顧家姻親故舊的罪證把柄。
三日後,收集的證據擺在上皇麵前,上皇終於意識到顧家這個毒瘤的危害之大。
顧家在江南當然是根深蒂固,官員行事要看顧家的眼色,之前還有甄家製衡,甄家倒台之後,所有附屬直接被顧家接收了,顧家成了一言堂了,可謂一方土霸王。
湖廣的人脈混到按察使,整個湖廣的官員有一半是顧家的心腹盟友。
雲貴的顧家人做到將軍級別。掌控了當地的衛所,雖然都是副職,但是這副職卻被正指揮使更得人心。
顧家有錢啊。
大月朝的俸祿,說實話不貪汙不吃空餉想要活得滋潤不可能。
顧家投其所好,從上到下銀子開路,無不臣服。
然後最讓上皇瞠目結舌的是,漕運也基本被顧家掌控了。
漕運?
上皇身上出了一身冷汗。
漕運本來是忠順王分管,那些漕運官員,還有那些附屬槽口,都是忠順王提拔。
可是,顧家滲透幾十年,忠順王從來沒有露出一點。
這中間沒有貓膩,上皇不相信。
忠順王卻曾經是太子的盟友,更是忠義郡王鐵杆盟友。
漕運就在京都門口,從通州上岸,不消半日就到了皇城根兒。
上皇冷汗如珠,自己一日死了,老四的皇位根本坐不穩!
再次讓忠義郡王暴斃?
當晚,鳳姐接到了烏蘭傳送來的消息。
烏蘭告訴鳳姐,上皇啟用了慶郡王,王子騰回京賜封爵位,還會官封總督。專門對付顧家人。因為顧家有一房人在福建落地紮根了。
再有,賈元春要封妃了。
漕運的事情烏蘭不懂,上上也沒宣之於口,甚至連文字也沒留下,烏蘭無從查看。
鳳姐笑了,這個烏蘭比羅杏娘有用多了。
旋即看到元春封妃的消息,鳳姐笑不出來了,這又在賈氏家族眼前掛一個胡蘿卜,想要驅逐人幹活了。
鳳姐迅速把消息傳遞給王子騰,讓王子騰自己決斷。
閩浙總督不僅要對付顧家人,還要應對不斷騷擾的倭寇。
王子騰有寶船卻是商船,沒有戰鬥的能力。
王子騰接到信箋,即刻知道上皇的籌謀,這是想要借著顧家的事情,讓自己建立水師。
可是軍艦可不便宜,動輒百萬兩一艘。這東西可以從英吉利購買,可是,銀子呢?
一隻水師的人馬再少也要萬人的規模。至少也要五十艘軍艦吧?這就是五六千萬兩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