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姐冷哼:“我給二爺迎回來做二房?”
賈璉忙著打拱作揖:“好奶奶饒了我吧,我還想多活幾年呢,你甭引誘爺們犯罪,再者說,這世上哪裏比得上我們奶奶呢,就是尤二姐,你比還差了三分聰明七分正氣呢!”
鳳姐擰眉:“正氣?”
賈璉抱著鳳姐:“你不知道啊,你那個氣場一出,那就更薑子牙一般,鳳哥兒再次,鬼神閃避!也就是我敢摘你這朵高冷之花!”
鳳姐問道:“那二姐長得真的這般美貌,勾人魂魄?”
賈璉搖頭:“我不知道。”
說了又要挨掐,腰裏都掐青了。
他倒是不怕疼,就是洗澡會被人笑話怕老婆!
鳳姐就逗他:“你說說吧,男人跟女人看女人很不同,我就不知道二姐多麼美呢?”
賈璉笑問:“你真的不惱啊?”
鳳姐搖頭:“不惱,說吧!”
賈璉嘻嘻笑:“怎麼說呢,他倒不是怎麼美,是那種膽小如兔,見了人驚慌失措,手腳不錯,但是,回懵一笑,勾人魂魄,讓人想把人拉住揉捏揉捏。”
鳳姐聽完了就把賈璉耳朵擰上了:“好啊,我就說你不老實,裝的像個正經人。天天說去幫忙,我到是信足了,卻原來偷看人家小姨子去了,你哥哥還躺著呢,隻怕沒閉眼,你就偷看他的心肝寶貝,啊?膽子不小啊!”
賈璉直跳腳:“疼疼疼,你這個女人,又逼著人說,結果又惱了,我哪裏偷看撒,他們自己出來站在靈前,不看也看了,。大家都看了,也不光是我,但是,我沒跟她搭話,我對天發誓,她若是撒謊,天打雷劈。”
鳳姐噗嗤就笑了:“這點本事,也敢頭餐秀色?我這回給你一個警惕,下次再敢偷瞄瞎看,看我怎麼治你!”
賈璉努著嘴巴給鳳姐看:“真是冤枉死人了,你看看我這嘴唇,前兒太醫還說讓我保養,說是我這嘴唇發青,腎虛呢。我都被你壓榨的腎虛了,你這個沒良心的小蹄子,還冤枉人……我真是冤沉海底了!”
鳳姐也斜著眼睛:“少來,半年了,我幾時……”
賈璉指著鳳姐笑:“諾諾,上回用孔雀翎撩我,那回用花灑撩我,還有……”
鳳姐啐的一聲,自己走了:“滾滾滾,別汙了孩子們的耳朵。”
賈璉委屈得很:“隔得那麼遠,幾間屋子呢,又是毛孩子,知道什麼呢?”
跟著鳳姐進了耳房去看兒子,奶娘丫頭守著兩個兒子吐泡泡玩兒呢。
三寶卻用腳蹬著哥哥玩兒,把二哥哥蹬的貼在大哥身上,她就咯咯的笑。
鳳姐就說:“三寶在這樣,就把放在悠車呢,不準你跟哥哥玩兒了。”
三寶時候能聽懂,忙上撲著賈璉去了:“巴巴,巴巴……”
鳳姐就笑:“這個三寶就是個奸臣!”
賈璉又撩:“這不是應該的嘛,男人生下來就是讓女人欺負唄,是不是,三寶,咱們現在是練習呢!”
鳳姐嗤笑一聲,出了耳房,回道上房正院。
夫妻們這才好好說話。
鳳姐問:“這會子不中不晌怎麼回來了?“
賈璉道:“寶玉去找我,我帶他去刑部打聽二叔的行程,結果碰見王善保,說是賈琮挨打了,要請個太醫,我就回來看看。”
鳳姐冷哼:“你們賈家的爺們真是出息,敬大爺還沒出孝呢,就一個二哥騷情。人家還是看上三姐,男未婚女未嫁。也說得過去。琮兒就跟不著調,看上個有夫之婦,哈!”
賈璉這回學精了,不敢多嘴,順著鳳姐說:“嗯嗯!”
鳳姐一笑:“二叔什麼時候押解進京?到底是什麼事情?”
賈璉道:“銀子數目倒是不大,總數是三萬多點。賈環幹的好事兒,幾個紈絝把湖廣的民倉儲備糧食倒賣之後一起分了,賈環分了一萬銀子。平日別處受賄也罷了,沒人追究。關鍵是這個事情,他跟顧家的人牽連了,皇上在慢慢收拾顧家,他沾上了,不然也不會扯出來。”
民倉就是豐年結餘的救濟糧食,這是老百姓的命根子,荒年指著這個活命呢?
顧家的謀求不小,他們就是要算計朝廷,引起民憤。他們好渾水摸魚。
賈環真是不知死活。
好的是,今年湖廣是豐年,遇到荒年,不需要朝廷動手,老百姓就能把賈環撕吃了!
鳳姐鬆口氣:“隻好不是死罪就好,弄去邊疆待幾年,說不定還是好事兒呢。”
賈璉擰眉:“好事?”
鳳姐道:“三萬銀子足夠殺幾次了。顧家牽涉漕幫,你想漕幫一旦嘩變,多大的危害?如今還沒有解決的辦法,朝廷不敢揭底,陛下為了防止他們狗急跳牆,為了麻痹他們,二叔他們才能僥幸活命,當然,他們若是跟顧家歃血盟誓,另當別論。如今算是便宜他們。這些攪家精,最好都去北疆吃冰雪去,才知道如今的日子是天堂!”
本朝高皇帝,搶劫敵人他鼓勵,凡是動了朝廷的銀子,必定嚴懲,貪汙三十兩銀子就要殺人剝皮。
這是吸取前朝的教訓!前朝就是因為皇親國戚聯手貪腐嗎,導致國力衰弱。
如今賈政貪汙三萬兩啊,能夠保住性命就不錯了。
乾元帝是欠債都要抄家的主兒,隻不過被上皇插手攪黃了。
賈璉相反不同。
如今正好上皇臥病,乾元帝可以獨斷乾綱,還不趁機立威?
賠償銀子還是小事兒,從前賈政花費的何止三萬?他擔心的是二叔主動摻和顧家的事情,該如何呢?
賈政死不死無所謂,關鍵是謀反會株連!
賈璉這晚就把話說了:“你手裏的信息網有沒有湖廣?我覺得我們還是先自查清楚,若是二叔真的摻和了……”
就別怪他心狠。
顧家是什麼東西,也敢妄想?
鳳姐一驚:“他不會有這個膽子吧?”
若說賈赦摻和謀反,鳳姐覺得有可能,賈政那樣被賈母嬌養的老紈絝,敢謀反?
賈璉歎息:“想想元妹妹,他們若是要利用元妹妹呢?”
鳳姐這才應了:“我知道了。”
鳳姐應了,卻知道這種事情查無可查,潘又安已經查了,除了賈環母子合同賈政的幕僚管家貪腐索賄,並無別的證據。
對這種無能貪婪的人,鳳姐沒有耐心同他們斡旋,等他們進入京都地界,她自有辦法收拾他們。
這日,王鬆兒來報,說是賈政到了離京二百裏的台站了。
鳳姐便夤夜出城,把賈政父子搜魂了。
結果,賈政沒有問題,賈環這個狗東西,竟然跟人家結盟。這個黃嘴丫子竟然想謀求從龍之功?
鳳姐又把趙姨娘搜魂了,結果,趙姨娘竟然也知道顧家的事情。
老婆兒子都跟反賊有牽連,你還能洗幹淨?
為了榮府,為了子孫後代,鳳姐毫不猶豫重傷了他們三人的元神。三人成了活死人。
翌日。
賈璉被刑部的人找去了。
半個時辰後,賈璉回來了,他十分興奮,笑聲跟鳳姐說:“二叔的事情不用查了,他們一家子都成了白癡?”
鳳姐還要裝樣:“白癡?跟祖母一樣嗎?”
賈璉冷笑:“他們爺的有那個福氣,傻子,真的傻子,口角流涎,嘿嘿傻笑的傻子,據說不喂飯就不知道餓,眼神空洞發木。刑部的人說,似乎是被鬼整治了。”
鳳姐一嗤,問道:“案子怎麼說?”
賈璉道:“說是要賠償,二嬸如今正在刑部大牢撒潑,哭得死去活來,不如我們……”
鳳姐忙著穿戴起來:“走!”
賈璉忙著拉住鳳姐:“你幹什麼去?”
鳳姐一笑:“當然是去幫著二嬸子啊,他們死了也好白癡也罷,總之不能留下惡名拖累活著的人,我們要去伸冤,什麼倒賣貪腐,肯定是有人栽贓陷害,如今把人弄成這樣,還說是倒黴主犯,這是紅人玩兒呢?”
賈璉頓時醍醐灌頂,是啊,這個時候不摘幹淨,難道等顧家或者是仇家反咬?
賈璉忙著緊跟:“我跟你去。”
兩人快馬加鞭,一刻鍾之後就到了刑部。
王子騰也到了,正紅著眼睛跟刑部官員摽勁兒。
鳳姐跟他三叔對視一眼,馬上明白彼此的意願。
王氏正在唱念做打,一哭一歎息,十分韻致:“老爺啊,你這個樣子,叫妾身怎麼辦啊?”
……“寶玉還沒成親啊?老爺啊!”
……“媳婦還沒進門啊?老爺啊!”
……“珠兒走了,寶玉還小啊?”
……“老爺啊,是誰害得你啊?”
……“我中年喪子啊……”
……“老爺啊……我去靠誰啊?”
探春跟寶玉就跟著王氏哭:“太太啊,老爺啊……”
鳳姐跟她三叔同意意見之後,就紅了眼圈。上前攙扶王氏,勸道:“姑媽,您別這樣,我聽說二叔還有一筆債務,問清楚沒有啊?官司到底是怎麼回事兒?不能糊裏糊塗的這麼算了,得有個說法,好好的人怎麼就傻了?”
又小聲提醒:“二叔的事情未必是真,必定有人栽贓陷害,怕他們反口,這才……”
王氏一點就通了,翻身就跪倒刑部官員麵前磕頭:“求求青天大老爺,我們老爺必定是冤枉的,不然,她們也不會殺人滅口啊,這是栽贓陷害,求老爺找出元凶,替我們老爺報仇雪恨啊……”
鳳姐也在一旁說:“我們榮寧兩府自高皇帝起,忠心耿耿,兩位老祖宗身經百戰,身體也拖垮了,沒享幾天福就咽氣了,正因這麼著,高皇帝才把祖宗的公爵原模原樣給我們兩位祖父承襲了。
“我們二叔從小讀聖賢書,人才俊秀,頗有祖宗遺風。正因如此,上皇才格外恩賜,賜封五品官銜。四十年都好好的忠君愛國,做官四年,年年大計都是優等,怎麼一夜之間就說是貪腐呢。
“環兒不過是個黃嘴丫子,世事不知,連千字文還沒讀明白呢,怎麼就成了首腦主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