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國曆一一三七年,九月。
一顆巨大的石頭在空中劃過了一道優美的拋物線,然後重重的砸進了下方的鋼鐵海洋之中。
一排排人類士兵高舉著盾牌想要妄圖抵擋住巨石壓頂的威力。
轟——
在人群之中砸開了一片漣漪,慘叫聲,碰撞聲,呼號聲此起彼伏,全都融入到了這個大環境之下,平凡而又包容,平靜且有序。
一具具已經血肉模糊的屍體被人們飛快地抬了下去,還有更多躺倒在血泊之中哭號的士兵祈求身旁之人給它一個痛快。
殘廢比死亡更加的可怕。
此刻的疼痛更是讓人難以忍受。
比起等待死亡的過程他們寧願選擇直接死亡這一種消極且自暴自棄的方式。
因為漫長的戰爭已經麻木了他們的神經。
早死晚死都會死...
為什麼不早一點結束這個痛苦呢?
但是身旁的同伴此刻無暇他顧連這一個小小的要求都不能滿足。
“守住!”
一位身披著聖光凱甲頭發灰白的老騎士站立在人群之前,手中持著一柄雪亮的長劍,鮮血在不斷的滴答下來。
獸人的攻勢已經愈加的凶猛了。
簡陋投石機給於帝國守軍們沉重的壓力。
這些粗魯醜陋的獸人不知何時已經學去了人類的一些手藝。放下了他們對於身體執拗的堅持與驕傲,鑽研起來了各種各樣的武器。
原來文明的進步從來都不隻是人類一家。
隻是走的太快了。
以至於忽視了身旁曾經威脅著整座大陸的獸人軍團,一支部落都可以打服人類一座公國的恐怖獸人們。
張開了猙獰的獠牙,血盆大口,撲了過來。
高爾德大騎士身後雪白的披風此刻已經染成了血紅色。
看著撲過來的敵人,眼眸微微一厲,長劍格擋開了身旁突如其來刺來的一劍後猛然劈了下去。
哢。
一劍直接斬進了這一頭魯莽獸人簡陋的鎧甲之中,就如同削瓜切菜一般的輕鬆。
長劍破開了防禦遭遇到了一些阻隔。
劈砍了不知道多少頭獸人,高爾德手中的長劍也略微有一些卷刃了,變得不再那般鋒利。
但是大騎士強大的力量足以彌補武器缺失的那一點鋒利程度。
凝眉。
手腕微微用力,往下一壓。
哢——
那一層細微的阻隔阻擋不住這一柄長劍,直接切開了鎧甲然後斬在了肉身之上。
切一個西瓜。
噗——
一聲淒厲的慘叫聲。
原來這些凶悍的獸人們臨死之前也依然會發出來恐懼的尖叫聲。
鮮血驟然間從盔甲被斬開的縫隙中噴灑了出來。濺到了高爾德的臉頰之上,有一滴血水甚至直接落進到了他的眼眶之中。
微微有些滾燙,還有一些刺痛。
老騎士倒退了幾步,胸口微微起伏,感受胸腔內發出了劇烈的嘭嘭嘭的心跳聲。
奮戰至此。
大騎士的身軀也漸漸感到了一絲疲乏。
上了年歲了,他也不在複年輕時候的驍勇。氣血也漸漸衰敗了下來,今天最明顯的他已經感受到了自己的退步。
非常明顯。
若是放在二十年前他砍一頭獸人根本不會出現一劍沒有殺死被卡住的可能,還需要再一用力才能夠完全斬開獸人們簡陋的鎧甲。
力不從心。
“大人,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