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州城外的一個小村落中,站滿了人,清晨的氣溫還有些微涼,不過這些人都是翹首以盼,站在前麵的是一個已經年邁的老者,拄著一個木頭杖子,眯著眼睛瞧著遠處。
不多時,一個年輕的漢子氣喘籲籲的跑了過來,臉上滿是興奮的神色,待到了近前,一指村口的方向,衝著麵前的老者說道:“來了,來了,裏長,他們來了。”
老者麵色一動,身後的眾多人也是一陣喧嘩,伸著脖子向前方瞧去,漸漸地,村口果然出現幾架馬車,老者麵上一喜,拄著杖子往前走去,身後的眾人也立時跟了上去。
馬車在村口停下來,幾人先後從馬車上跳下來,他們穿了一身素白的衣物,頭上頂著一個紗帽,將所有發絲都束在裏麵,這身打扮如今青州城的人大都識得,隻有種痘坊的那些痘師才會如此穿著。
從車上下來的都是一些年輕人,有些生澀的臉上滿是好奇,正歪著腦袋向村子裏望去,他們都是種痘坊新招來的痘師,經過培訓之後,跟著一些有經驗的都是出來實踐的,下了車之後,這些人雖然有些青澀,東張西望,不過還是很有規矩的分立兩旁,站得筆直。
跟著最後麵的那輛車緩緩地停在一旁,車廂門打開,從裏麵走出的同樣是一個少年,樣貌平平,不過與其他人不同,他並沒有穿著那樣素色的衣物,而是一身樸素的直裾,少年從車上跳下來,走到眾人前麵。
“程大人。”眾青年紛紛拱手行禮,恭恭敬敬的喊了一聲,眼前的這個少年不是別人,正是在種痘坊任職的程野。
此時的程野可謂是風頭正盛,一時間甚至蓋過了剛剛在萬國醫考中奪魁的孫有福,有人尋到了防治痘瘡的方子,而且還是一個少年,單單如此,便足以讓城中眾人都沸騰起來,如此說來,痘瘡的危害便有機會止住了,這可是天大的喜事。
雖然很多人沒見過程野,不過程野的聲名卻隨著種痘坊的成立而水漲船高,有人說這個少年隻是沾了顏路與於公望兩位老醫師的光,不過無所謂了,能有這樣的機緣參加那個辯證,便足以讓人敬重。
尤其是城中的年輕人,對於程野的推崇更是到了盲目崇拜的地步,尤其是得知程野竟然未曾在太醫監掛名,更是興奮到極點,在他們看來,這個少年簡直就是活生生的打了太醫監的臉,這種事情可是那些閑的沒事的世家子弟很願意看到的。
他們才不管程野是什麼身份,若是個徹徹底底的庶人便是最好,那樣他們也能好好的看看熱鬧了,不過事情並沒有像他們想的那樣發展,太醫坊與種痘坊並沒有因此產生隔閡,反倒是相處的相當不錯,當然,這其中少不了張神醫的關係,再加上同樣在太醫坊掛職的於公望與顏路。
太醫坊的人對於這次辯證過程中顏路、於公望與那個少年的功勞多寡並不清楚,不過瞧兩位老醫師的態度也能知道一二,而且身為醫師,他們也不是不知道輕重緩急,痘瘡的事情若是辦成了,受益的可是全天下。
程野這次過來,主要是指導一下這些新上任的痘師如何幫人種痘,這並非是什麼高難度的技術活,不過仍然需要很多經驗,雖然這次過來的許多痘師已經上手了,不過畢竟還有一些第一次參加實踐的,秉著認真負責的態度,程野還是決定跟過來看看。
這些年輕痘師都很興奮,聽說是程醫師會親自教導他們,更是覺得非常開心,畢竟這個少年可是種痘坊的創辦者之一,對於種痘的手藝非常精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