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四郎反應不及,下巴上結結實實的挨了這一拳,人已經站立不穩,後退了兩步,眼前一黑,便栽倒在地上,將後麵已經破爛的門窗撞的更加支離破碎。
這一下來得突然,一些好事者躲在自己屋內,伸著腦袋,偷偷的往外瞧上兩眼,皆是張大了嘴巴,有人竟然在花樓與曹家子弟搶姑娘,還是一個瘸腿的姑娘,簡直是不要命了。
誰都看得出來,那小子下手很重,絲毫沒有留情麵,以至於曹四郎昏昏沉沉的坐在地上,半天都爬不起來。
在場的所有人都怔住了,很快那個老鴇最先反應過來,臉色焦急的跑了過去,“曹爺,你不要緊吧,曹爺,誒呦喂,曹爺,你可別嚇唬花姨啊。”
這老鴇著實是嚇壞了,先不說打人者是誰,占不占理,單單是這曹四郎若是真的在花樓裏出了意外,拆了花樓還是小事,這裏裏外外幾十人都要跟著陪葬啊,她已經嚇得花容失色,見地上的曹四郎嘴角有血,更是連聲音都便成了哭腔。
那兩個公子哥也很快反應過來,他們也是清楚其中的利害,雖說有自己家老爺子程野,倒是沒有性命之憂,不過平白得罪了曹家,他們可不想日後在這青州城處處受難啊。
兩人趕緊將曹四郎從一堆木料中拽出來,老鴇抽出身上的絲帕,幫曹四郎將嘴角的血痕擦去,周圍的看客也紛紛躲了起來,這曹四郎向來喜歡無事生非,誰知道會不會拿他們出氣,還是不要露麵的好。
曹四郎坐在那裏,好半天才回過神來,在幾人的攙扶下,終於站了起來,整個人極為狼狽,馮遠歎了口氣,雖然不知道好端端的程野為何要這樣做,不過此時卻是已經惹上事了,而且還是一件麻煩事,頓了下,他還是走到程野身邊,小生耳語了幾句。
“程醫師,他可是青州別駕曹赫大人的侄子,你這一拳下去,可是惹上大事了。”馮遠倒是沒有責怪程野的意思,這曹四郎是什麼名聲大家都心知肚明,便是作為外地人的馮遠也聽過一些關於他的惡事,背地裏想教訓一下此人的不勝枚舉。
不過誰都清楚這事也就是想想,馮遠隻是覺得程野實在是太過衝動了,這一拳很可能搭上身家性命。
“不過是一個仗勢欺人的狗東西,打了便打了,有什麼好說的。”程野此時餘怒未消,才不管那人是什麼身份,他難得這樣放肆一回,便什麼都不在乎了,隻是冷冷的盯著對麵那人。
“唉!”馮遠看了眼被程野摟在懷裏的那個女人,又看看程野,歎了口氣,他知道這個女子一定與程醫師有什麼關係,看來此事自己勸不了了。
曹四郎何曾被人這樣羞辱過,長這麼大,除了被叔父訓斥過,哪個外人敢與自己爭鋒相對,更別說對自己動手了,那一拳打在下巴上,他已經顧不上疼了,現在滿腦子都是一個念頭,一定要將這個不識好歹的小子大卸八塊,拖出去喂狗。
“曹爺,你沒事吧,可是嚇死花姨了,花姨已經讓人找了醫師,咱先回屋歇歇,萬不可牽動了傷口。”那老鴇瞧著曹四郎臉上有血,擔心身上其他地方還有傷痛,便勸著曹四郎先回屋歇著,瞧好了傷再說。
曹四郎此時哪裏還能坐得住,他冷冷的瞪了老鴇一眼,毫不客氣的將老鴇推開,這才伸手在臉上擦了擦,在指間留下一條血痕,傷口其實並不厲害,除了嘴角的撕裂傷,剩下的都是剛才倒地時被木屑割傷的,抹一下也就看不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