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4
“應月,幫我把門口的老花鏡帶進來。”
陳母的一聲叫喚,把陳應月叫回了現實裏。
取了門口的老花鏡,陳應月給陳母送進院裏。陳母就著客廳的台燈,開始做針線活。院裏走進來個一瘸一拐的男人,那是陳應月的父親。陳應月父親早年也是鎮上有名的大學生,還是省城橋梁建築專業的,那個年代大學生特別少,陳父還曾是鎮上的名人。隻可惜,一場工地事故導致陳應月的父親右腿殘疾,失去了勞動力,從此隻能在小鎮上靠著教書過日子。
殘疾的父親,身無所長的母親,讓陳應月的心境早早成熟,這也是陳應月當年拚了命讀書的原因之一。
陳父找了個藤椅坐下:“沈亮呢,怎麼沒一起過來?”
“現在帶他回來太早了。”
“你也老大不小了,是時候找個人定下來了。”
陳應月替陳母把曬得被子收回來,眼裏帶著笑:“知道了爸,你這話聽得耳朵都快長繭子了。”
陳父上了年紀,有點小孩子脾氣,白著眼,看著陳應月:“你跟那姓陸的耗了那麼多年,我跟你媽能不急嗎?最怕你這個倔脾氣,認定了一件事就一股腦地走下去,撞了南牆也不肯回頭。當年啊,你班主任找到我們倆說你早戀的時候,我跟你媽差點沒嚇趴下,幸好夏老師也是個好人,一直沒把這事兒抖出去。原以為等你畢業就萬事大吉了,結果沒想到臨畢業還給那姓陸的整出了那麼大件事兒,害你白白多複讀一年。以前我就看不慣姓陸那狗腿子,可別讓我看見,見一次打一次。”
“爸……”陳應月聽不下去了。
“好了好了,老陳你快別說了,女兒心裏也有杆秤,自己知道的。”陳母聲援。
“為你好你也不聽。”陳父知道鬥不過這母女倆,連連歎氣說:“上海那地方有什麼好待的,生活壓力那麼大,倒不如在南城市裏考個公務員,多舒心。你做編劇,姓陸的又是個演員,低頭不見的,多不好……”
“老陳!”
陳母瞪了陳父一眼,陳父是個怕老婆的,一聽語氣不對,趕緊停了。
陳應月在一旁看著父母的互動,忍不住偷笑了起來。
傍晚,陳應月回到了悅西花苑,沒想到陸亦修也在。
陸亦修向來在一地停留的時間不會超過兩天,她也是算準了他會回北京,所以才回來的。
結果沒想到,事出意外,他居然在。
打開門的那一刻她很想拔腿就跑,但又怕在陸亦修麵前失了麵子,隻好硬著頭皮換拖鞋:“你這兩天沒通告嗎?”
“沒有。”陸亦修倒了杯水:“忙了那麼多年,今年也總得休息休息。跟經紀人告過假了,今年年假期間不接通告,專心陪家人。”
陪家人?說得可真好聽。
陳應月在心裏暗罵他一百遍,陪家人,怎麼陪到我這兒來了。
當然,她嘴上可沒敢這麼說,隻是問:“回過家了嗎?”
“回過了。”他端著杯子靠近她,在離她一尺處,彎下腰,笑眼如斯:“你也不是不知道,我是家裏的長子,我弟又還小,家裏找不到發泄的口子,就拿我當簍子,不停地催婚。”
“你也到結婚年齡了。跟你同期出道的男藝人,孩子都快兩歲了,你要是再不結婚,也不鬧個緋聞啥的,估計又要被傳成同性戀了。”陳應月別過臉,不看他。
“又要?”陸亦修玩味地看著她,過了會兒,忽然下了個結婚:“陳應月,你在偷偷關注我。”
“神經病。”
陳應月瞪他一眼,去年他往泰國度假,微博可是傳得沸沸揚揚,說是他出入男同性戀酒吧,疑似有圈外男友。陳應月看見這消息的時候,差點沒笑暈過去。
陳應月懶得理他,繞開他就要往臥室去,卻被他半路截胡。
“陳應月。”
“嗯?”
“你看你著急結婚,我爸媽又催的慌,要不你考慮下我們再湊成一對吧。”
“陸亦修這是白天吧,照理說你不該做夢吧。”
她掙開他的胳膊,卻又被拉回來。
“對了。”陸亦修說:“陸亦鳴讓我拍了個視頻給你,家裏不讓他玩手機,所以叫我務必轉交給你看。”
“什麼?”陳應月一怔,倒是停下來了。
陸亦修有個弟弟,與他相差十五歲,今年十三歲。陳應月和陸亦修做同學那會兒,他才兩三歲,無意間的一次見麵,讓陳應月和他結下了緣分。不過,陸亦修的弟弟陸亦鳴和他可真是完全不同的性格,陸亦修脾氣火爆不按常理出牌,但陸亦鳴卻是單純可愛常帶笑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