吏部尚書劉君,當朝三品大員,因膝下隻有一女,聰敏機慧,愛如珍寶。奈何天不遂人願,此女十六歲早夭,劉君悲傷不已,望女不留遺憾地入土為安,因此召舉人李無為婿,許以冥婚,李無入贅劉府,改名劉君。可惜事情敗露,上震怒,因冥婚隻可在深夜進行,劉君仗其勢,為使其女如常人般婚嫁,竟敢在白日進行冥婚,叫民不安心,因此貶官永不複用。
這邊小憐受了驚嚇,待她被人抬回秦府時,已是落日時分。馮大娘命小廝打開角門,不顧眾人在場,便揪住小憐頭發,向一邊扯去,口中怒罵道:“你個死丫頭野到哪裏去了?害我被夫人責備,看我不打死你。”
小廝忙地製止道:“大娘,還有旁人在場……”
馮大娘濁目一瞪,橫道:“我秦府的熱鬧你們也敢看?都不想活了是不是?”
民不與官鬥,好心的路人也無法,隻得看著小憐被馮大娘連拖帶拽地進了角門,小廝緩緩地關了門。門闔上時,就好似小憐被漆黑的巨口吞噬了一般,她麵上的無助,讓人心生憐憫。
“馮大娘,你在作甚!”一聲震嗬,止斷了馮大娘鞭笞的動作。
子南匆匆而來,看見遍體鱗傷卻無力喊痛的小憐,心如刀絞,他大力地推開馮大娘肥碩的身軀,跪倒在小憐身邊。
“小憐……”子南淚如雨下,輕輕地扶小憐坐起。
馮大娘見狀,不顧被牆磕得疼痛,隻是賠著笑臉道:“少爺怎麼親自來這種肮髒之地,這會少爺應該陪在郡主身邊才是……”
子南怒目而向,嗬道:“閉上你的狗嘴!清硯,把她拉出去!”
清硯得令,忙地拖馮大娘出來,口中說道:“你老人家忒不省事了,若是把少爺惹惱了,你老還想要好日子?”
馮大娘碰了一鼻子灰,但她是積年的老媽媽,又如何會忍住這氣。她狠狠地瞪了清硯一眼,又看了一眼柴房內相擁的二人,甩開手,冷笑道:“有你們好看的……”說罷,便搖著屁股走開了。
“子南哥哥……”小憐氣若遊絲,她靠在子南的懷裏,汲取著珍貴的溫暖。
“小憐……對不起……”子南的淚滴在她的臉上,讓她心疼。
她顫抖著手輕輕替他拭去淚水,努力地綻放笑顏,“子南哥哥,小憐不疼……哥哥不哭……”
子南握住她的手,隻見本來白玉無暇的小小臂膀變得傷瘢交錯,新傷覆住了舊傷,皮開肉綻。子南想起曾經那個雪團一般天真無邪的小憐,心痛不能自已,原來真的是他害了她……他哽咽道:“小憐……若我丟開手,母親或許就不會折磨你了。”
小憐聞言,用盡全身力氣緊緊地抱住子南的頸子,大聲道:“不要,子南哥哥若不要小憐了,小憐還不如去死……”
子南歎息道:“小憐,哥哥是希望你能平安而非受苦。”
小憐搖頭道:“小憐不苦,隻要子南哥哥願意回來看我……我便是最開心的……”
子南輕吻她的額頭,用力將她抱起,堅定道:“子南不會離開小憐的,隻要小憐開心。更多更快章節請到。”
小憐笑中含淚,終於淺淺睡去。
清硯陪著子南將小憐送回房中,他小聲提醒道:“少爺,該回郡主那去了……”
子南憂愁地看了看滿麵淚痕的小憐,輕聲道:“知道了,吩咐人給小憐上藥……我先走了。”
閑愁初消,寒似夜來。
……
翌日清晨,馮大娘在吳夫人房中添油加醋地一番描述,將昨日怨氣盡數推給了子南和小憐。吳夫人氣得渾身顫抖,一連聲道:“把小憐那個死丫頭帶來!”
小憐剛剛重新敷藥,就見衝進來四五個仆婦,大力將她扯下床,小憐傷口未愈,怎能被如此拉扯,隻見傷口重又裂開,滲出血來。小憐咬牙道:“我自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