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袁妃通情理 袁將失警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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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節又到春末夏初的時候。屈指算來,從頭年夏經皇上選招奉旨入宮,封為貴妃,至今年此時正好年整。那些日子,一直沉浸於,終於懷上身孕而幸福滿足的她,連走路亦不由哼起小曲;晚上睡覺,亦常常嘻笑出聲。
然而讓袁貴妃無必欣喜激動的決非懷孕本身。她懂得,作為每一個身體發育健全的女人,隻要到齡婚配,便會適時生育;毫無值得欣喜自豪的道理。但袁曉頻此次懷孕,卻有著非同一般的意義。這一是自己現時身份特殊——係當今皇上之妻,更是屈指可數的貴妃。其十月懷胎生下的,自然不是皇子便是皇女。嗣後是有名位的:不是王侯便是公主;且若命運好,又有本事的話,說不定會立為儲君晉封太子;嗣後接他父皇的班,成為新一代皇帝?
當然了,袁曉頻決非那類喜攀高接貴勢力心強的女人。這從當初為親自相看自己,“不惜化妝成測運算命道士,微服屈尊親造寒舍;後又欽派徐皇姐,三番五次反複說服動員自己,同意進宮封妃;為了朝廷大局,尤其當接讀崇煥義兄‘動之以情,曉之以理’的長信後,才最終同意”的這件事本身,足以說明自己,“不為高位和富貴榮華折腰”的清高矜持。
這二是自己懷孕的時代背景特殊。正因為皇上後宮不充,子嗣空虛;加之皇上親來敝舍相親看上自己,才親自頒旨召己進宮加封貴妃的;這是同曆代那些荒淫皇帝,為尋歡作樂,滿足私欲,常選美女進宮享受,有著本質區別。
三是通過耳聞目睹和親身感受,這位年輕皇上,自己的丈夫,對自己這後來的妃子,其感情是真摯的,就似民間恩愛夫妻那樣;一點沒有好色男子,通常規律的表麵喜歡,實質是玩弄,玩夠了便一腳踢開,另覓新歡的“喜新厭舊”惡習。尤當了解到自己已懷了他的龍子之後,對他未來孩子母妃,那種疼愛有加,關懷備至勁,一點不遜色於民間夫妻。
憶到此的她,夫君皇上對自己的關心體貼,恩愛有加的種種細節,不禁在眼前逐一重現------
也許直到今日,因“最終沒同意中人——從小青梅竹馬,嗣後一起長大,長期培養起篤深愛情的義兄崇煥,卻未能如願結合;自己撇下對方,卻違心選擇進宮封妃之路”的憾和愧疚才得已釋懷。
有鑒以上幾點,袁貴妃不能不每當欣賞自己日已隆起的肚子,默默掐算著臨盆分娩的日子而禁不住欣喜激動;更沒理由不為此深感幸福和滿足。
但是,這位在袁貴妃眼裏心目中,一向平易近人,沒有架子,和藹可親的皇上,近段卻驟然間情緒態度大變:每日間,不僅總是上朝早下朝遲,且來自己居住的毓芳宮也日見其少;即便每次來後,亦不讓自己侍寢,臉上亦再無笑顏,倒似陰沉的天。話語亦顯然少了。來後僅看看她的肚子,簡單問幾句她臨產時間?好像再無其他話了。就連宮女奉上的茶水也不再沾唇,為其專門削好皮的水果也不吃一口;且僅站著簡單問幾句話便轉身即走----
似此反常突變情況,若擱在心有城府,善於察顏觀色,揣測別人心思的妃嬪那裏,也許早會就引起懷疑警惕,並千方百計探聽出個內中秘密,若發現有對己不利的事,以便早取應對措施------
但這袁貴妃畢竟年輕幼稚,生平從未經曆過事變風雨,不懂世情詭密險疑;不黯人世間最難捉摸的是“人心”,君王之心,更其深不可測。她的那顆心尤為單純善良,從不會亦不願以疑猜之心度人。
所以當看到極易讓人猜度質疑的,崇禎這些明顯變化後,她不僅沒向壞處想,卻極諒解對方,定是朝事太繁忙;普通百姓的一家之長,僅就操心養活本家那幾口人,一遇繁忙時,尚且脾氣大長,臉色難看,話不中聽呢!何況一國之君,管著軍國大事和那麼多臣民百姓;每天接觸的,絕非僅是順心好事;定還有許多煩心事,疑難題。自己做為他的妻子和臣民,理應為其分憂解難才對;但在現時,因其自己能力有限,不懂朝事,又因有孕在身,行動不便,的確無力為夫君排憂解難。但起碼不能再額外增加他的思想心理負擔。上朝走的早,下朝返回遲,話語冷少,臉乏笑意,又有何關係?至於近段少來本宮,更少讓侍寢,這大概是為從自己懷孕角度考慮。在我們家鄉,凡懷孕的女子,婆母或嫂子們,都會給兩夫婦定出“約法三章”:要求在女方懷孕期間,男女應減房事,丈夫分床另住。皇上這是約束一己行為自覺表現,不應埋怨反應理解讚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