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帝妃議袁案 崇禎初自省(1 / 2)

第141章 帝妃議袁案 崇禎初自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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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王永光在乾清宮,經受帝妃當眾訓斥時所想到的:自己是感冒發燒,抑或酒醉?竟當麵攻擊祖大壽之離去,係“袁黨餘孽,畏罪潛逃”;在不經意間竟犯了徐府和玉妃大忌。若非悔罪表態得快,顯些當廷丟了性命。現雖被下旨戴罪立功遼邊督軍,無疑於充軍前線,生死未卜,但總算暫逃過眼前一劫。至於生死命運,還在於自己認真把握。所以,思想堅定後,次日便抓緊時間啟程赴遼了。

但對此事的處理及崇禎的言行,卻讓在“誅袁事件”中,都頗為積極的一些人,如內閣輔臣錢龍錫、都察院副卿李標、吏部侍郎兼赴遼欽差祝明、司禮監總管兼秉筆太監安曉元等,一時間卻大惑不解:處置袁崇煥後,時間僅隔未足兩月,這皇上態度卻突兀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由開始時的對為袁求寬說情者,不是當場處分,便是嚴厲訓斥;甚至聲言,欲追究派家廚給袁崇煥送毒酒,以解除他受磔刑痛苦的、愛妃徐如玉的“循私枉法之責”。但對處置袁崇煥,持積極態度的閣臣太監,不僅大為讚賞,且加官進爵。而那位王永光,明知他原是魏黨,正因他找專家鑒定袁崇煥與皇太極所定,《攻守同盟》真偽有功,故隨被複職大理寺少卿。可正是這同一個王永光,反卻因在朝堂上,攻擊“祖大壽係袁黨必須通緝追究”的幾句話,卻被當即下旨遼邊,說是督軍,實為發配充軍------

雖然諸閣臣和有關太監,均都大惑不解無所適從,但作為當事人的崇禎帝和他的愛妃徐如玉,心裏卻都明鏡似的,均知其中的內因和內情。於是,當王永光、祝明及其他朝臣相繼離去後,這對原本“龍鳳和鳴”的帝妃,圍繞著新近發生的,“懷疑袁崇煥叛國投敵獲罪被誅事件”,二人分別動開了心思------

其實,崇禎帝對誅殺袁崇煥,並非出自他的本心願望,亦不單是聽信奸佞讒言所致。像他這樣一個孤僻倨傲,充滿自信、胸懷高深的帝王,自己若無此心,他人是輕易難以打動的。最終決定殺袁崇煥,既是由袁本人的狂妄自大,目無尊長,咎由自取;更是由崇禎帝的多疑性格,和過度的防變心理使然。

心理學認為:一個人的性格不是與生俱來,而是由後天的社會生活,成長環境影響,及教育熏陶而形成。正如古文《三字經》中開篇所言“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習相遠”。

崇禎帝雖自幼生活在,富裕舒適的皇宮大內,又有著皇子的尊貴身份,按普通人的見識,那可是要風有風要雨得雨,神仙般的日子。但實際上卻不盡然。他雖是其父光宗帝元配王才人所生,僅長兄由校和他同胞二人,但其上還有周貴妃所生老二、老三、老四等三個堂兄,他則排序老五,是為“幺弟”。按現代社會普通百姓人家習慣,最小的孩子往往最獲寵愛;他亦多受父皇垂憐。但遺憾的是他母妃薨世得早,尚未等到丈夫繼位封後。從小缺少母愛,父皇又忙於朝廷大事無暇顧及,便明裏暗中遭受姨娘和堂兄們欺淩排擠,和趨附姨娘堂兄們的魏閹客氏暗中打擊。在一個缺乏親情撫慰的環境裏,每天不僅要麵對虛情假意,且須防備遭人暗算傷害,從而使他幼小的心靈,便早早地設下了“心理防線”,深種下“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的警惕種子;形成了孤僻倨傲品格和疑懷猜度心理。如此品性便會讓其與人極難相處,更是為官為帝者的大忌,是成就中興大業、甚至守成的硬傷。

具體到在對袁崇煥的任用上,崇禎從一開始便已處於極端矛盾之中:他既欣賞袁崇煥的軍事才幹、英勇果敢;肯定對方的功勳戰績;但卻更反感對方的孤高自負盲目樂觀態度。

其實,他對袁的不滿,是在對方二次赴遼之前,便早已埋下了伏筆。那天在乾清宮“奏對”,同著諸閣臣和兵部同僚,當崇禎因求穩心切,要求袁崇煥給個“平患複遼”準確時間時,若換上個圓滑老練或謙虛謹慎的人,定會打個遲疑,思慮半天,答複“將盡力而為”;或會提議給自己考慮時間,容後回答。但出乎群臣和崇禎意外的是,這個一向自負的人,卻想也沒想,便即當場表態------許是嗣後聽了許譽卿言有所後悔,次天又重來乾清宮,欲再次同帝討論“平患複遼”問題。按當時崇禎的想法,遼邊戰緊,滿朝文武盡皆退後,唯他上前,僅此便覺忠心可嘉,至於問到平患複遼時間,那僅是個工作程序,不定讓其做肯定回答;但話既已當眾出口,雖允其後悔重提條件,但起碼有個悔錯態度?可他來卻默然對座無語,隻呆呆地望向皇上,皇上卻是溫暖而充滿信任的目光。見此,袁崇煥似將已到咀邊“悔錯”的話吞咽了回去,卻支支吾吾顧左右而言他。這話很重要,崇禎將其理解為對方的“平遼方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