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叫雪兒的婢女就是田香雪,而這位馬車夫就是凶手,他其實是大總管的貼身護衛。
回到巡邏院裏的田香雪還未從驚惶中恢複過來,她躲在床上,用三床被子裹在身上還在止不住地顫抖。
太陽已經出來了,穿過雲層照射在了她房間的窗欞上,石彈子出現在了窗外,敲著窗欞輕喊:“田姑娘,田姑娘。”
小巫女伸著懶腰從牆角處踱步出來,一眼瞅見了石彈子,便問:“是不是該吃早飯了?”
石彈子白了她一眼說:“一天到晚就知道吃!懶覺睡到現在才起來,都不知道誰是小姐誰是仆人!”
這話說得對極了,小巫女無言以答。
不是不想和他爭吵,是因為今天的天氣太好了,陰了幾天終於出太陽了,小巫女心情大好,不想與他一般計較罷了。
“怎麼,田姑娘還未起床麼?”她換了個話題問。
“是啊,田姑娘今天為何還未起床呢?”石彈子也覺得奇怪,要是平日她早就起來“伺候”大家夥用早膳了。
是不是近日為家務操勞病倒了呢?
兩人都不約而同地想到了這一點。
小巫女試著將窗戶一推,竟然開了,原來田姑娘連窗戶都忘了關上了。
她探進頭去往裏一瞅,隻見床上蒙頭蒙腦地蜷縮著睡了一個人,身上被重重錦被裹著,隻漏出了一雙穿著鞋襪的腳。
不用說,這就是田姑娘了。
“田姑娘,你怎麼了?”她問道。
石彈子也擠了過來,急切地問:“田姑娘,你怎麼了?你生病了嗎?”
蒙著頭的田香雪貌似聽到了窗外有人在叫她,她渾身一個激靈,清醒了不少,頓時想起了大總管昨晚對她說的話……
“你若是想嫁入王府做公子夫人你就得把自己變得不像人,拋卻平凡人才有的善良和同情心,否則你即便進了王府也成為宮廷鬥爭的炮灰。”
田香雪雖然長有一張美麗端莊的臉,但內心其實並不端莊,老實說,她從前的行為沒有一點遜色於街頭混跡江湖的小太妹,不然像她這樣“恭謹賢良”的女子怎麼會進了神侯觀?
嘿,田香雪,拿出你的狼子野心和狠勁來,你的奮鬥才剛剛開始呢,你可不能孬了!
是啊,我要做王府的少王妃,我要做夫人,我怎麼可以變成炮灰呢?不能!不能!
猶如注了雞血般,寧嫣然一把掀掉了身上的重重被子,坐了起來,雖然臉色仍舊蒼白,但是她還是強硬地令自己發出了聲音……
“對不起,剛才在院子裏逛了一下,受了點涼……這就起來了……”說著還朝窗外的兩人做了一個微笑。
沒事就好,不過石彈子還是關切地問了一句:“田姑娘要不要替你請個大夫來看看呢?”
“不用了,剛才捂著被子一發汗,現在好多了。”田香雪將聲音放到了最甜膩的頻段。
“那好吧,我去廚房叫人為田姑娘熬碗薑湯來……”石彈子說完轉身就去了。
“哎呀媽呀……什麼人喲……我也著涼了……”小巫女朝著石彈子離去的背影聳了聳肩,癟了癟嘴,小聲嘀咕道。
……
卻說成蹊上了一上午的班,這才將手裏的事情處理完畢,臨近下堂,手下的一名辦事員悄聲對他說:“大人,房子已經收拾好了,大人準備多久……”
“我這就接人去。”成蹊高興地說,也顧不上回後院去吃午飯了,獨自騎上馬就往客棧而去。
可是當他來到客棧時卻發現不見了母親的蹤跡,這令他非常的詫異……母親為人謹慎,從來不會輕易離開房間的。
他又仔細檢查了一遍房間,發現一同不見了的還有母親的那點簡單的行李,他這心裏頓時就慌了……就算母親有事出門,也不至於連行李也一並帶上啊!
咯噔……
完了,難道母親又背信棄義離他而去了?
他雙腿一軟,差點就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
娘啊娘,你這又是幹嘛呢?你又跑到哪裏去了呢?
他不甘心,衝到了客棧前廳,一把抓住了一個店夥計的胳膊,著急地問道:“你看到我娘親了嗎?她就住在樓上的第二間!”
店夥計想了想,搖頭道:“你說的那位大娘啊……我就沒見她出過門……沒見過!真的沒見到!”
成蹊放過了店夥計,又去扭著店老板問:“我娘不見了難道你們都不知道嗎?”
老板用怪異的眼光瞅著他說:“我不過是個開客棧的,並不是托養站,凡是住店的客人來來去都是自由的,客官這話說的……”
懶得與他撕逼掰大道理了,成蹊一把放開了他,衝到了門外,跳上了馬背,往郊外狂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