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雪晴,你以為你是誰啊,現在你父親都已經鋃鐺入獄了,你靠什麼跟我鬥。”範逸果然今時不同往日,居然敢這麼放肆的跟方雪晴說話。
“範少,方幹事並沒有入獄,隻是在隔絕審查期。”一個原先跟著方雪晴後頭的男人,聽見範逸這麼說,吞了吞口水,糾正他的措辭。
他害怕方雪晴,是骨子裏害怕的,因為他一開始是敬畏她的,那也是從骨子裏帶來的敬畏,現在投靠了新的主子,他已經不敢去看方雪晴的眼睛,生怕從她的眼睛中看到怒火。
“盧炎,你這是怕了?她一個小丫頭片子,奈何不了你,更奈何不了我?”範逸的臉上掛著一抹玩味的笑容,看著在一旁有些膽戰心驚的人。
昔日,你的狗腿子,如今成了我的狗腿子,不知你是什麼滋味呢?今天你既然敢一個人前來,那就別怪他不客氣,新愁舊賬一起算了。
範逸是個小氣的男人,是個十分小氣的男人,就因為之前方雪晴騎到了他的頭上,他一直對這件事耿耿於懷,現在他麵對的是一個根本“弱女子”,這愁,他一定得報回來。
“盧炎,我給你一次機會,你站哪邊,想清楚了?”方雪晴的語氣,到了最後變成了反問的口氣,她的眼神,朝盧炎瞥了一眼,自然看到了他臉上的糾結,所以,她才朝他拋出了橄欖枝。
她手底下的人,什麼脾性,他都清清楚楚,即使在這樣的氣氛中,在場所有人的,唯一一個沒有抽煙、沒有左擁右抱的隻有盧炎。
他的家族不大,父親雖是京官,卻是沒有什麼勢力的那種,雖然品級還行,但放在京都這麼多世家子中,的確是不夠看的。
這下包括範逸在內,包廂內的所有人,都將視線放在了那個背脊瘦削的男子身上,除了方雪晴和範逸外,他們最熟悉的,就是這個比較好說話的同伴——盧炎。
盧炎聽到方雪晴的話,第一反應便是錯愕,方雪晴不在京都,萬淼、萬鑫幾個,他是想盡了辦法都沒辦法攀上的,隻能依附起了範逸,為此,他父親還狠狠責罰了他一頓,但他就是不認錯,也算背著父親跟這些人廝混在一起吧。
可方雪晴回來了,當他看到她第一眼,他就有些後悔,甚至忍不住出聲替她維護起方雪晴的父親,他自知是沒有臉麵再麵對他的,就是沒想到的,她似乎已經看穿了自己,甚至,願意再給他一次機會。
盧炎低下了頭顱,似乎是在思考,範逸有些不耐煩,連他都知道的理,這個榆木腦袋怎麼就想不明白呢,一旦再回到方雪晴的旗下,他就是與這個包間內的所有人為敵,並且,成為了幾代家奴。
一個牆頭草,走到哪,都不會受到重用,他可以對他之前所做的事情既往不咎,可方雪晴能嗎?即使方雪晴不出手,她身後站的可是方家,以方家人的尿性,是絕對不會允許自己的隊伍裏出現不和諧的人。
“盧炎,你可得好好想想。”範逸覺得有些口渴,見桌麵上擺放著水果,便用專用的叉子,叉了一小塊吃了起來,果汁在口腔中四溢的感覺,還真是美味啊……
是啊,得想清楚,這可以算是他最後的機會,現在在京都中,一支獨大的範派,要麼就是之前的方派,哪個都是不好惹的,一個有著一大堆的黨羽,另一個有著幾個世家的支持,從明麵上,暫且還看不出誰勝誰負,可他,已經背棄了世家一次,最好的首選,當然是範派……
如果選錯了的,可是會影響到父親的仕途,以及自己的未來,老一輩現在還是處於張望狀態,可是小一輩出手,他們怎麼不知道,這隻不過世家爭鬥的序幕而已。
他本就是一個無關棋局的棋子,現在卻被執棋者爭奪著……這種感覺,很微妙。
他的指甲已經快要掐進肉裏,在掌心內留下深深的痕跡,盧炎低頭了很久,久到這個包間裏的人已經忍不住小聲嘀咕的時候,他終於緩緩抬起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