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走入包廂中不是香兒,卻也是一個熟人魅姬姑娘!
“陳先生有些日子不見了,這次出門可是大有收獲?”
魅姬姑娘語笑嫣然,搖曳生姿地走到了陳北風對麵坐下,自然而然地伸手在雙方的麵前都倒上了美酒。
她一邊說著,
一邊舉杯相敬。
陳北風心中有幾分失落與失望,隻是淡淡地笑著,同樣舉杯示意了一下,一口飲盡。
魅姬姑娘以袖遮嘴,喝幹了杯中美酒後把酒杯放下,似笑非笑地說道:“看到來的是妾身,而不是香兒小姐,陳先生是否有些失望呢?”
說話的時候,她還不忘掩口而笑,美目撲閃撲閃地看著陳北風,戲謔調侃之意顯露無遺。
“魅姬姑娘說的哪裏話,陳北風隻是見得姑娘風采照人,一時心馳神往,失態見諒。”陳北風搖頭笑道。
即便是香兒當初,也不是簡單就能聽到陳北風心聲的,那是幾次接觸相助,善意提醒,才讓陳北風放下戒心,與其以誠相待的。
陳北風外謙內傲,表溫和而裏傲骨十足,又是見過世麵,經曆複雜之人,哪裏是魅姬姑娘兩三句試探,就能看出什麼來的。
魅姬姑娘看著陳北風全無異樣的神情,自己也有些懷疑了起來,笑了笑,轉而道:“香兒姑娘離開青州城已經十多天了。”
“哦?”
陳北風應了一聲,幾分失望在其中,也就隻有他自己知曉了。
“她臨走前托妾身將這封信交給陳先生。”
魅姬姑娘從袖中取出一張折疊得很是精致的信箋,雙手遞到了陳北風的麵前。
陳北風默默接到了手中,但見那信箋是淡淡的素白色,其上用淡墨勾勒出了一條羊腸小道,直通天際的圖案。
小道兩側,開滿了一種鮮紅色的花兒。
此花陳北風亦從來沒有見過,不免多看見了一眼。
這些花兒顯然才是這封信箋圖案上最重要的地方,畫得精致無比,明明隻是小指頭大小的朵朵小花,其上卻有極其細膩的筆觸,將此花的種種不厭其煩地畫了出來。
花兒呈現出各種姿態,有纖細如絲的花瓣打開著,仿佛是一隻隻紅酥手,在遙遙招動。
陳北風緩緩打開了這張折疊得很是精致的信箋,終於幾行纖細優雅的字跡躍入了眼中:
陳兄:
小妹匆匆而別,不及與兄當麵話別,萬望莫怪。
他日有緣,江湖相見,小妹當淨手烹茶,與兄再續夜話。
香兒,上!
在這幾行簡短的文字下,還有一些以更纖細的筆觸寫下的話:
此箋乃是小妹親製,上有路名忘川,兩岸所指花曰:曼殊沙華!
天下繁花,有喜牡丹富貴,有愛青蓮高潔,有獨鍾菊之雅,有沉醉梅之香……香兒獨愛此曼殊沙華。
雲何曼陀羅華?
白圓華,同如風茄花。
雲何曼珠沙華?
赤團華。
此花開處,彼岸可望。
……
簡單的文字,纖細的筆觸,淡淡的幽香……陳北風不知道看了多久,當他合上信箋時候,包廂中隻剩下他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