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北風把玩著武玉簫的手忽然一頓,隱隱約約把握住了對方的意思。
他抬起頭來,望向了李無極和劉莽,笑了一笑道:“兩位老哥,陳某承蒙盛情,勞兩位老哥跑這麼一趟給兄弟送來此寶物,受之有愧啊。”
看陳北風沒有追問,也沒有直接拒絕武玉簫的意思,李無極和劉莽皆是鬆了一口氣,臉上浮現出了一抹笑容來。
“那就好,我們再喝!”
放下了心事,兩個粗豪大漢子酒量更豪,喝得陳北風心中一抽一抽的,懷疑自己會不會被喝破產。
等他們兩人酒酣耳熱地告辭而去後,陳北風放鬆了下來,把玩著武玉簫靠到了軟墊上。
沒一會兒啊,一陣腳步聲,以及一個帶著英氣的女子聲音傳了過來:
“陳小弟,你真是好福氣啊,坐在家中就有佳人巴巴地送上樂器,還打聽到你擅長音律,這可是連我們都不知道的呢?”
進來的,正是陸浩、程諾、唐商、蘇冷情,以及蕭無雙五人。
他們是早就到了。
陸浩等人畢竟與李無極他們不同,福伯直接就安排他們進來了,隻是李無極他們在場,不明其目的,大家不好現身罷了。
“咦?冷情姐你怎麼知道武玉簫的主人是女子?”
陳北風好奇地問道。
“那信箋上的味道,可是最上等的百香樓脂粉,有價無市的東西,不是女子誰會用啊。”
蘇冷情用理所當然的語氣說道:“這難道還不夠明顯嗎?”
不僅僅是陳北風,陸浩等人也是一陣無語,天知道他們是什麼味道都沒有聞出來,更不用說分辨出百香樓還是千香樓了……
“嗬!女人啊!!!”
陳北風暗歎了一聲,不在這上麵糾纏,而是若有所指地說道:“問題是,陳某人前從沒碰過樂器,別說是這武玉簫的主人,就是最親近者,也不可能知道陳某還擅長樂器。”
“什麼?!”
陸浩等人悚然而驚,這卻是他們不知道的。
“嗯!”
陳北風點了點頭,事實上,他學習樂器,還是在夢中百年之事。
夢醒以來,更是連碰都沒有碰過,對方不可能從任何渠道,打聽到這個事情。
“也就是說……”
陸浩等人若有所思。
“武玉簫的主人,很有深意啊!”
陳北風微微一笑,將武玉簫豎起,湊到了唇邊。
清冷的夜中,簫聲連綿,透過夜與風的縫隙,起舞於菊花中。
菊花田中,數不清的菊花為簫聲驚醒,為簫聲而搖曳,似在伴著舞,應著曲。
陸浩等人靜靜地品著酒,聆聽著這簫聲。
從陳北風手中的武玉簫裏,先是傳出了聲聲嗚咽,如泣如訴;繼而聲音陡然拔高,似在踏上戰場前,擦拭清晰清洗甲胄;最後猶如穿雲,恍若鐵蹄錚錚,彎弓搭箭,直取敵酋。
不知道過了多久,簫聲漸漸止歇了下來,陸浩等人這才不由自主地鬆了一口氣,相顧駭然。
在他們的感覺中,仿佛經曆了一場少年別離了新婚的妻子,於夜中拭甲洗馬,踏上了戰場,立下了不世之功,帶著不盡的榮譽與滿身的傷痕,名重於世。
以一曲簫聲,引人入境,沉浸在那種情感當中,恍惚間,似化身成了那個少年,花前月下,沙場點兵。
等陸浩等人清醒過來,才發現,他們的情況還算是好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