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想著,白景殊便轉頭去看言慕玖,這麼一看果然仍是麵不改色,仍然是氣定神閑地應付著他們的敬酒。
酒過三巡,薑衡一看言慕玖麵色如常,自己已經湧出幾分醉意,仍不住抱怨起究竟是誰說的言慕玖酒量不好?若是被他知道了,一定早點打斷他的腿!
不過既然要說正是,自然不可意氣用事,喝的太多也會耽誤事兒,當薑衡心有不甘繼續對言慕玖舉杯時,卻被薑鴻飛一眼瞪了回去。
這等烈酒烤肉,白景殊自然是吃不慣的,隻是動了幾口,便放下碗筷饒有興致地看著他們。言慕玖素來便是愛恨分明,對著他們也沒給什麼好臉,也不願去裝。
薑鴻飛舉著酒杯用手指輕輕剮蹭著銅器上的紋路,他從一開始便在打量白景殊,這位景王爺的出現倒是個變故。都知道這景王爺不是什麼省油的燈,原本也以為他跟言慕玖也沒多對付,但如今看來似乎並非如此。
雖說言慕玖並未過多的對白景殊有什麼交流,但薑鴻飛看得出,言慕玖這小狼崽子在看著景王爺的目光中有一種……柔情?這是他從未想過的。
氣氛一時間有些僵硬,薑鴻飛手底下的副將也開始說著一些奉承言慕玖的話,言慕玖也隻是冷著一張臉愛答不理的。
那副心高氣傲的模樣看在薑衡眼裏令他氣極,不就是他運氣好點兒麼?再有了景王爺這個靠山才坐上的大將軍之位,有什麼可驕傲的?
李文雖然也跟薑鴻飛不大對付,但是在這種官場多年,他也知道這時候該打個圓場,便說道,“既然是為正事而來,那我們不妨進入正題?”
西北統帥那邊的副將笑了笑,說道,“哈哈,對對對,該說正事兒了。”
他們這麼一說,氛圍才漸漸緩和了過來,白景殊一直在一旁沉默不語,讓他們都覺得這景王爺看起來還真有些高深莫測那麼個樣子。
一旁的士兵將卷軸打開,懿州的全貌便在此處。薑鴻飛並未忙著說些什麼,而是率先問道,“敢問依眼下形式來看,大將軍有何高見?”
言慕玖看了一眼底圖,臉上並未有過多神色,隻是淡淡地說道,“懿州之地勢險惡,我曾聽聞前幾日統帥命人乘勝追擊反被算計,可是未曾想到自己守了多年的懿州還不如北牧人清楚地勢?”
“……你”,聽著言慕玖語氣中毫不掩飾的嘲諷之意,薑鴻飛一時語塞,薑衡有些聽不下去,他父親好歹是個長輩,怎能讓這小崽子如此對他說話,剛想站起來,便又被薑晟按了回去。
薑鴻飛從喉嚨裏擠出兩聲幹笑,看著言慕玖正有些專注地在看著地圖,便說道,“大將軍說的是,是臣疏忽了,這才讓那北牧賊子給算計。”
看著薑鴻飛心中雖然是極為惱火,但當下也不好發作,這言家的小崽子果真同他父親如出一轍,也不能小看了去。但薑鴻飛麵上隻是有些尷尬,也沒有露出其他神色,繼續說道,“故而才想聽聽大將軍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