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入宮
“我也是京城人。因著娘死的早，父親又娶了一房。一個月前父親也過世了，繼母嫌我是賠錢貨，便把我賣給人販子了。本來準備賣到外地做童養媳，不想新皇登基，要辦一些新人進宮。宮裏給的錢要比老百姓給的價錢高上許多，便把我賣到宮裏了。”小女孩兒伶牙俐齒，滔滔不竭。舒小代一直微笑著聽著，沒想到她小小年紀，竟有這麼靈活的思維。將來，定不可小覷。
“我……隻是因為家裏窮。雖然在宮裏不比外麵自由，但最少在宮裏能夠吃上肉，嗬嗬。”舒小代傻笑了兩聲，然後做出一臉憧憬的模樣。她實在不想別人知道自己那坎坷的經曆。
“嗬嗬，對啊，在宮裏是能夠吃上肉的。姐姐，我叫孟芳，你呢？”小女孩兒笑了起來，眼睛笑成了一對彎月，兩個酒窩定在臉上，煞是可愛。
“我叫……舒小代。”舒小代本來想再為自己取個名字，畢竟舒小代這個名字，他是知道的。但是，她轉念一想，何必呢？他是皇帝，高高在上，自己將成為一個低等丫鬟。雄鷹和小草的距離，他怎麼會注意到自己呢？
想起他，舒小代一直掛在臉上的笑容不見了。他，已經從王爺變成皇帝，普天之下，都是他俯仰的地方。他是君，他是龍，他是天子。而自己，隻是一抹來自外世的魂魄。他們，本不應有交集，卻陰差陽錯，成為冤家。現在……自己已經不再怨恨他了，但曾經的情已然不再了。
舒小代和孟芳一起到了總管太監麵前。太監尖著嗓子，叫道：“你們兩個抬起頭來。”
舒小代抬頭，孟芳也抬頭。當太監看到舒小代的臉時，不由睜大了雙眼。雖然隻是一瞬，但舒小代明顯看到了他眼中的驚豔。
“咳，你，叫什麼名字？”太監知道自己有些失態，咳嗽了一聲掩飾自己的尷尬，然後又用剛才的那副嗓調問舒小代道。
“舒小代。”舒小代低下了頭，輕輕答道。
“嗯，很好。這是你們的牌子，待會兒到黎姑那裏報到。”太監說完，一邊站著的小太監遞上兩個牌子給舒小代和孟芳。
“多謝。”舒小代接過牌子，道。
過關的宮女都有秩序地進了皇宮。皇宮裏，幾個引教姑姑端莊嚴肅地站在那裏，似是要給這些新人們呈現一種皇家的氣勢。有幾個膽小的女孩兒有些不敢向前走了，後麵的便小聲催促著。
舒小代和孟芳走在隊伍中間，那個太監剛才說要她們找黎姑報到，前麵一共五個姑姑，該怎麼知道哪個是黎姑呢？正想著，隻聽那幾個姑姑中其中一個年齡最長的站了出來，用不卑不亢的聲音說道：
“各位姑娘，打今兒個起你們就是宮裏的人了。日後諸多事宜由各自的引教姑姑教予你們。剛剛劉總管怕是已經告訴了你們各自的引腳姑姑是誰。現在，我就向你們介紹。”
她挨個地介紹身邊的姑姑們，末了又說道：“我是黎姑。大家現在按剛剛劉總管的分排，到各自的姑姑前麵吧。”
原來她就是黎姑。舒小代看了一眼孟芳，孟芳也回過頭來看向舒小代。她的臉上帶著歡喜，放佛很喜歡這個黎姑。
來到黎姑前麵，舒小代偷偷看了看，被分到黎姑這裏的總共隻有六人，與其他姑姑們分排的人相比，可謂是少的多了。
黎姑並沒有讓她們說自己的名字，而是一個個打量了一遍又一遍。當黎姑的目光移到舒小代的身上時，頓在了那裏。她上上下下看了舒小代幾遍，看得舒小代自己都覺得不好意思，她才收回打探的目光。
“宮裏規定，新入的宮女還跟著姑姑學習一個月的禮儀。今兒個你們都累了，也就罷了，待會兒我帶你們去住的地方。明日辰時，就要跟著我學習了，明白了麼？”黎姑掃了六個人一眼，淡淡地說道。
“明白了。”六個人齊聲答道。
她們住的地方叫做煙柳宮。
這個宮殿雖然有著好聽的名字，但是居住的都是宮裏最下等的丫鬟。
跟著黎姑的六個丫鬟住在煙柳宮最北邊的問心閣，三個人一個房間。舒小代和孟芳，還有另外一個叫做安然的女孩住在一起。
舒小代打量著安然，雖然一臉的怯懦，但卻絲毫不影響她的漂亮。這個女孩兒看起來也就十五六歲的模樣，卻生的精致嫵媚，一個標準的美人胚子。
孟芳也在看安然。她歪著腦袋，用一隻手托著下巴，眼珠子在安然的身上轉來轉去，好像是在動什麼腦筋。舒小代笑了笑，側著頭看向孟芳，正準備說些什麼，卻猛然想起一個問題。
帶上自己，跟著黎姑的這些女孩兒們，一個個的麵容都是姣好的。應該說，在這批眾多入宮的宮女中，她們六個的樣貌算是最好的。
她又想起黎姑看她們的眼神……難道，那個太監總管之所以把她們六個挑出來，就是為了貢獻給皇上麼？
曆來皇帝也有從宮女中挑選美女做嬪妃的，而幫皇帝尋覓美人的最大“幫凶”就是皇帝身邊的太監了。那個太監總管真的是受皇命挑出些宮女中年輕漂亮的女子供皇帝挑選麼？
或者說，皇帝並沒有這樣指示，但這個太監總管為了討好皇上，或者為了以後能找到一位娘娘做靠山，而自作主張？
無論哪個，都極有可能。但是不管究竟是哪個，舒小代已經再次被溫晴這張臉給害了。
溫晴啊溫晴，你為什麼不是一個現代人呢？你若是一個現代人，就衝你著一張臉，保準你是大明星，保準你有無數有錢有權又帥氣的男人追你……
可是可是可是！為什麼你要出生在古代！為什麼我要上你的身！
舒小代哭喪著臉，恨不得拿枕頭砸蒙自己。自己上輩子究竟造了什麼孽啊，要這樣被老天爺一而再再而三地耍著玩。
孟芳看出了舒小代的情緒變化，走到舒小代麵前，問道：“小代姐，你怎麼了？”
舒小代本不想告訴孟芳這些，可是轉而又想，孟芳還小，雖然聰明，卻不一定能想到這一茬。她現在告訴她，讓她多多提防著些。當下，她便把自己想到的都告訴給了孟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