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有人敢比肩?
李文字字鏗鏘有力,鑿擊在每一位同學的心中。
振聾發聵!
大家甚至開始幻想,滿城的歌妓披麻戴孝為柳永送行,當中更是不乏像陳師師這種風華絕代的曆史名伶,更有人為了他去死,那該是一種怎樣的場景的啊……
今宵酒醒何處?楊柳岸,曉風殘月……
便縱有千種風情,更與何人說?
這才《雨霖鈴》詞中,所要展現出的詩人情懷麼?
在柳永的眼中,妓女沒什麼見不得人,沒什麼不一樣。
她們是世上的尤物,隻是被命運玩弄成了男人的玩偶,一切世俗的惡言隻是淺薄的泛酸嫉妒。
柳永的筆一字一字敲動了青樓女子心中脆弱敏感的弦,孤獨的她們從此找到了寄予,從此發現世上還有個人如此的了解她們。
她們對柳永的崇拜無以複加,毫無保管,平民的感情總是那麼的逼真而洶湧。
全天下的妓女一同愛著這個被她們共喚作“柳郎”的人,為他癡狂。
柳永在市井的聲譽無人能及,當時史實記載了許多柳永“粉絲”的猖獗故事。
柳永的呈現常常引得萬人空巷,經過柳永作詞的曲子傳播甚廣,經久不衰。
“心性溫柔,品流詳雅,不稱在風塵。”李文輕聲歎道。“放眼古今中外,沒有哪個文人對女子的描述如此的全麵,中肯而動人。”
“對吧,吳主任?”
“你……”吳洵美咬牙切齒。
“好了吳主任。”蔣天化的臉上終於掛不住了,他麵無表情說道:“嫌丟的人還不夠嗎?這堂課你要是不願意聽,可以回去了。”
“可是……”
“回去!”蔣天化深深吸了口氣,說道。“既然教改不用推行,你就先回去休息幾天,等通知吧。”
正在這時,下課鈴響了。
盡管吳洵美萬般不滿,仍然和考察團一同站起身,離開了教室。
考察團走後,教室裏已然沉浸在一片死寂當中。
秦箏的腦袋從扭過來就再也沒有轉回去,大大的眼睛靈動地看著李文,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白蒹葭從頭到尾也沒有任何表情,讓人無法揣摩她的態度。
直到張文宇在講台上再也堅持不住,離開教室帶動門響,大家才從沉思中清醒。
“我剛才好像看見柳永了……”
“我看見蟲娘了……”
“我剛才好像在逛妓院……”
“……”
“白校長,難道您不需要去送送考察團嘛?”秦箏笑著問道。
白蒹葭恍然如夢,急忙站起身,踩著高跟鞋就走出了教室。
“終於可以回自己位置上啦。”秦箏滿心歡喜地回到李文身邊坐下。“真帥!”
李文沒有笑,眼神有些落寞地盯著窗外,說道:“吳洵美挑釁華夏文學,是應該的。”
“為什麼?”秦箏問道。
“做不到問心無愧啊。”李文說道:“我們丟掉的東西太多了。”
“那你別忘了晚上去我家就行。”秦箏笑。
……
可等到了地方,李文同學懷疑秦箏是不是領錯了路。
南都千島湖國家濕地公園。
他看了眼秦箏,想讓她親口承認這一切都不是真的。
但是站在大門口幾個身穿黑色西裝帶著耳麥的男人已經走了過來,齊聲恭敬道:“大小姐!”
好吧。
李文無奈苦笑,這個把誰都不放在眼裏的大小姐,還真有足夠驕傲的資本。
對於下人,秦箏也是極有禮貌地微笑點頭,說道:“老爺子在家嗎?”
“在,老爺剛在百鳥島散步的時候還念叨著小姐一定會回來。”帶頭的保鏢說道。
鳥島一定是個花園的名字!
李文篤定道。
“哦,那給我們備船吧。”秦箏說道。“我請同學做客。”
備船?
李文一臉木訥地跟著秦箏走進了大門,穿過綠地流水花園,他真的看見了船。
煙波浩渺的湖麵,一支雙體快船停泊在岸邊,幾名保鏢一直跟在這裏,扶著秦箏和李文上船之後,打開耳麥,通知對麵岸上的人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