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師禮後恰逢明若軒休沐十日,雲蘅正好趁著機會去質子府尋一尋姬澈。
想來似許久未見了。
從前,姬澈說要做她的教儀,她隻當說說而已,沒曾想,他卻真的助她良多。
偌大的質子府空蕩蕩的,湖水微瀾,風卷落花,唯有幾個灑掃的下人在幹活。一切還是那般安謐,寧靜,可是雲蘅卻偏偏覺得太安靜了。
“姬澈?”那人在自己的府邸都神龍見首不見尾的,於是她試著輕喚一聲。
無人應答,雲蘅又衝著湖心居叫了一聲:“姬澈?”
仍舊無人。
雲蘅的心沉了沉,又浮起一絲擔憂:那廝該不會出了什麼事了?
接著又搖搖頭,那樣強大的人怎會出事?可她沒有意識到自己的眼眸中已染上一層憂色。
躊躇良久……
麵對著這一汪湖水,雲蘅心中暗暗責怨:作甚非要把房子修在湖中心?真是作怪!
她是怕水的。
她對所有不了解的事情,都會充滿好奇心,唯獨對遊水一事避而遠之!
這是童年的夢魘,八歲那年,她被人推下湖差點溺死!十四歲那年,又被雲蘭蓉推進湖中,大病三天!
那種耳鼻灌水,心肺嗆到爆裂的感覺實在叫她恐懼。
眼下這湖……
她雖然熟悉天樞經的輕功,卻從不敢淩波而行,上一次還是姬澈攬著她一路越過去的!
算了,那人武能世間少有,哪裏會有什麼事,或許又去寶蘊樓聽戲去了!
他最近不是愛聽什麼“荊釵候夫”麼?
轉過身離開。
剛行幾步,她便咬咬牙,轉過身,丹田之氣一提,整個人便猶如脫兔一般飛躍起來,足尖點著湖麵,又如優美的蜻蜓,留下淡淡漣漪。
很順利地越到對岸,再回頭往來時的路,雲蘅心中有幾分釋然,越來沒有想得那麼難!
湖心居無人。一切跡象都表明這裏好幾天都沒有人來過了。
雲蘅輕輕撫過桌角的一絲灰塵。香案上擺著一張書箋嗎,隻用鎮紙壓著,雲蘅心中一動連忙將它抽出來。
“孤去數日,勿念!”雲蘅鬆了一口氣,轉而又有些沒來由的薄怒,啐,誰念你了!
信箋下邊又附著一張紙,上邊是一些心法口訣,“修習此訣,能避天樞之害,切記!”
雲蘅看了幾遍,又將紙仔仔細細折好放入自己的懷中。
出了質子府,她並沒有回雲府,反而向城中步行而去。
回春堂裏,生意仍舊是那般紅火,自從傅雲堂做了這掌櫃,這藥鋪不僅名字改了,連生意的做法都不同了。
不僅診病開藥,還能健體養生!也不知傅雲堂是從哪裏招來的,這櫃台上清一水的俊逸少年。笑容可掬,溫言細語,引得那些少女少婦們含羞帶臊麵色如春。
雲蘅暗中搖頭,她雖不苟同,但卻不會幹涉!既全權交托於他就該全然信任,再說他如此行之,的確多了許多女人家的生意。
這個世上女人家的生意是最好做,也是最賺錢的!
傅雲堂這般聰明的人,當然懂得這個道理!
雲蘅自嘲地笑了笑,可是她偏還是要做男人的生意,而且還是那些囊中羞澀的文人的生意!
因為,她圖得可不僅僅是利!
雲蘅沒有耽擱多久,便又去到清賞齋。門口人並不多,可推開門卻發現上上下下卻坐滿了人。
“小姐,你是想買書還是看書?”小二沒見過雲蘅,於是客客氣氣地問道。
雲蘅饒有興趣地說:“看書。”
“那您是在大廳裏,還是包個雅間?若是在大廳十文錢一個時辰,隨您取閱!若是您包雅間,那便需50文錢。您還可以和相熟的人一起包個雅間,安靜又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