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蘅也有些意外地說道:“當初我隻是向康王建議自毀名聲,可沒想到他竟有壯士斷腕的氣魄,將戲做的這樣足?居然能借機禍水東引!他必已懷疑靖妃和淩希燁,所以才將這戲做到馬家頭上去。靖妃和淩希燁恐怕這時正手忙腳亂吧!”
姬澈隻笑笑,不置可否。
好半天姬澈才緩緩開口問:“若是他日,你大仇得報,可願隨孤同去?”
誒?雲蘅不明白他這話的意思。
“去哪?”
姬澈似乎是第一次,很認真地盯著她,連唇畔的笑容也一點點消失,眼神卻一點點溫柔起來:“坤島。”
雲蘅亦回望著他,咋聽這兩個字,她無比驚訝,再到困惑,最終歸於平靜。
“你是坤島的人,難怪……”難怪他的武能深不可測。
不過——“我為何要同你走?”
姬澈道:“孤好歹將天樞功法全都傳授於你,自然是你的授業恩師,你這做徒兒的理當隨著為師離去。再說,坤島不是俗世之人最向往之處麼?”
雲蘅瞪了他一眼:“誰要同你去,你走你的!我自有去處!”
“錦州?你生母那裏?”
雲蘅不吃驚他竟然知曉,畢竟這事是風昱一手促成的。
“是啊!仙家不如自家,我的家便是我母親和弟弟所在之處。”
姬澈眨了眨眼,有些困惑的樣子。
雲蘅迎著淡淡湖風隨口閑聊:“每個人都有家,便如坤島是你的家……”
“家?”姬澈困惑更深:“孤……不記得了……”
“怎麼會?”輪到雲蘅疑惑:“哪有人不知道自己家的?”
姬澈搖頭……
“那你總會知道自己從哪裏來的吧?”
搖頭……
“那你的童年是在哪裏度過的?坤島嗎?”
姬澈淡淡道:“孤沒有童年。”
雲蘅一窒,說不下去了。真是個怪人,哪裏有人會沒有童年?
雲蘅走後,風昱一臉凝重地現身。
“島主,你是想將她帶回坤島嗎?”
說到底,島主心軟了。
姬澈緩緩道:“不知為何,孤不想讓她死。”
他慢慢地闔上眼,心緒有一絲波動,再睜開雙眼,鳳眸不如往時的明亮,內裏一片霧氣朦朧。
“她,與孤很像。像到……瞧著她就仿佛瞧著孤自己,可是究竟是哪裏像,卻又說不上來?”
風昱的臉上有種想要哭的表情,“島主,您,您該不會是看上那丫頭了吧?”
島主看上誰,也不能看上雲家丫頭的頭啊!
這注定是一場孽緣!
天知道——島主必須親手要了這丫頭的命!
“不知……”姬澈微微地擰著眉頭,“風昱,可孤知道,孤是有了心魔了……”
風昱撲通一聲雙膝跪地,哀求道:“島主,您……若下不了手,風昱來。”
姬澈沒有再如前次那麼嗬斥風昱,他知道自己是有些不對勁的。
“孤明白你的苦心,可是你若出手,那丫頭便是枉死。她體內的元息隻有孤才能取出來。”姬澈深深地歎了口氣,“你忘了,孤才是神隱之主。”
“可是,島主,您若再不動手,恐怕您體內的禁製會越來越強,怕是……”
姬澈打斷他的話,笑著說道:“莫慌,孤還能抵得住!那地灰如今還未成氣候,不用怵他!”
風昱埋頭於地不再言語,心中卻無比擔憂。
雲蘅回到府中,便見府中下人形色倉皇,來回穿梭,似出了什麼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