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怎麼看著如此眼熟?
雲蘅的目光慢慢轉到他的腰間——那裏綁著一個銅質的箭簍。
是……那個武功奇高的賞金獵人?他們曾有兩麵之緣,雲蘅印象深刻。
先前聽白櫻提及她還在懷疑,如今一看,果真是他!
此刻,他的臉上並沒有戴那張可怖的麵具,濕噠噠的黑發黏在他的臉上,依舊瞧不清楚樣子。
隻是那雙眼睛太過淩厲,叫人一見難忘。
雲蘅暗暗驚詫,更加一動不動地盯著他。
許是受到滿林血腥味的刺激,那人狀似難忍至極。
正好地上丟著一隻死雞,他迅速彎下腰一把抓起來,突然又像燙了手一般縮回去,將那死雞扔的老遠。
整個人愈加顫抖不停,像是忍受著極大的痛楚。
雲蘅和白櫻彼此交換了個眼神——這人甚是精明,竟然不上當!
那些死禽中都下了藥,若是他不上當,憑她倆未必能對付的了!
雲蘅擺了個手勢,示意白櫻不要輕舉妄動。
卻見那人突然身子一震,從身側抓住一隻箭頭,猛地向雲蘅躲避的方向擲來!
劈空之聲,淩厲至極,緊接著一個微小的聲音,“咕咕……”
雲蘅驚得一身冷汗,才發現射中的是離她不遠的一隻兔子。
二人屏住呼吸:這人的耳力和武功實在太過厲害!
流肖一把抓起兔子,拔出羽箭,將血跡在自己的身上拭了試,又放進箭簍中。
那兔子已經氣絕,他舉著兔子,有一瞬間的停頓,眼中掠過一絲自鄙。
可內心對鮮血的渴望,已經讓他的每一條經脈都劇烈地震顫起來。
他快要控製不住自己了。
尤其是那山坡後還有人,他怕他會失去理智……
一張口咬在白兔的頸子上,血管撕破的刹那,一種溫暖快意的慰藉,汩汩地通過他的喉管,滲入他的身體。
這就是鮮血的味道。
這就是嗜血的快感。
變故在一刹那發生,流肖突然覺得身體一陣虛軟,咚地跪倒在地上,雙手撐地,兩隻眼睛卻越來越昏花。
就是這個時候了!
雲蘅若脫兔一般輕躍而起,舉起短匕便向那人而去。
夜空頓起驚雷,月亮已經隱沒在烏雲之後。風刮地樹枝亂舞,張牙舞爪。
雲蘅和白櫻二人,極有默契從東西兩個方向包抄。
那人猶自未覺,隻是閉著眼捂著頭。
一道鞭子劃破空氣,似泛著火花,橫掃雲白二人。
雲蘅已經猛地往後一讓,好險!
“就是他!”白櫻叫道:“前次我見到的人就是他!他手中的鞭子可厲害了,阿蘅你要小心!”
白櫻上回就是被他所傷。
雲蘅更是提起十二分的警惕。
流肖突然站了起來,直挺挺的,雙眸是不正常的灰色,一隻手暴著青筋,攥著一把銅質的長鞭。
整個人肅殺又危險。
雲蘅心中有不好的預感,那人已經如猛獸一般暴襲過來。
“白櫻!!”那人一掌推在白櫻的肩頭,一個人影被甩到空中,又失控地滾落到不遠的泥地之上。
雲蘅心急如焚,持著短匕與流肖相搏。
饒是她熟習天樞經,卻也隻能憑借極快的反應和靈活的身姿,不至於被他一掌擊中罷了。
她怎麼也想不到,他居然就是嗜血人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