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砰地被撞開,淩墨北急匆匆闖進來,彼時他尚著一身鎧甲,身上依稀有血跡,像是剛剛收拾殘局後的樣子。
“阿蘅——”淩墨北見到雲蘅的刹那心陡然一鬆。
先前他從芍藥口中聽聞雲蘅被淩希燁為難時心急如焚,後又得知她被人救走,他幾乎將皇宮翻了個遍,這才尋到她……
可轉瞬間淩墨北的神情又陰鬱下來,“你怎麼會在這裏?”
姬澈轉過身子看向他,緩緩道:“六皇子難道忘記了你我的約定了嗎?”
淩墨北抿了抿嘴唇欲言又止,似乎顧及雲蘅在一旁,隻得說道:“阿蘅受傷了,本王要送她回去,母後憂心她的安慰還等著消息呢,瑜王不會還要攔著吧……”
“我要回去!”雲蘅捂著胸口掙紮著站起來,身子脫力軟了軟險些摔倒,她無視姬澈下意識伸過來的手臂。
“我的事何必要過問瑜王殿下?”她的聲音又硬又冷,那一句瑜王殿下,含著幾許嘲諷……怪不得他喜歡看戲,這不他演起來也十分投入。本是至尊至上的坤島島主,偏要扮作一個轄國王子,隻為了……她的蒼靈元息。
還真是,難為他了。
她雖不恨他了,卻也無法原諒他的欺騙隱瞞。
淩墨北疑惑這倆人之間的古怪氣氛,心頭也很不舒服。
“勞煩康王殿下送我回去。”
淩墨北將腰間彎刀取下交給身後的副官,正要將雲蘅打橫抱起,“你還有傷,我來。”
雲蘅卻抵住他的胳膊,輕輕搖頭,“不用。”
淩墨北無奈地歎了口氣,隻好攙住雲蘅的胳膊,慢慢地消失在黑夜中。
姬澈立在門口目送良久,直到月上中天夜風侵襲,才回轉過神思。
……雲丫頭暫時無礙,可失去蒼靈元息她恐怕也支持不了太久,那個計劃,必須要盡快實施。
今日她將大半元息都渡給了他,他的功力大漲,已經有能力重新封印地灰三魂。
重回碧璽山莊,風昱果然還在那裏守著。
“您……是島主?還是……”他有些不確定。
“嗯,地灰已被孤重新封在靈識深處,一時半會出不來了。”
風昱還是有些不相信,不怪他多疑,相處幾日他可是知道幻魔地灰狡猾多端。
“那,島主可能回答屬下一個問題?”
“說。”
“島主曾叫屬下去北域極地取何種藥草?”
“碧落仙草。”
風昱麵露驚喜之色,卻輕咳一聲:“那藥草是用來做什麼的?”
姬澈涼涼地瞥了他一眼:“風昱,不覺得你的問題多了點嗎?要不要孤把你六歲尿床,七歲吃修羅草裝病,還有……”
“夠了夠了,是風昱多嘴了。”風昱撓撓頭,神情是異常歡喜的。
是島主!那姿態氣度語氣全都錯不了!
“可是,之前您明明已經虛弱到一天隻能出現兩個時辰了,險些就要被地灰吞噬了,為何如今竟反而能封印地灰了呢?”
風昱直接將心中的疑惑問出來。
早在十日前,姬澈夜晚現身時便來找過他,令他守在碧璽山莊靜觀其變。
可他哪裏呆的住,不能近身護衛又不知島主安危,他險些要回坤島搬救兵去了。
“是雲蘅救了孤。”
姬澈的聲音很平靜,可風昱卻聽出一絲輕顫。
難道……他吃驚地朝姬澈臉上望去,黑眸如夜靜謐深沉卻帶著一種柔和之意。
“沒錯,她已知道真相,並將體內的蒼靈元息渡給了孤。”
太好了!風昱兩眼放光,如此一來他們就不用再擔心地灰那隻魔鬼了。
姬澈的神情卻因他的雀躍愈發冷凝。
風昱似乎明白過來,連忙收了喜色,小心翼翼問:“那雲家小姐她,怎麼樣了?”
姬澈道:“暫且無事。不過從今往後她的命,孤擔著了。”
說罷大步向前走去,風昱忙跟上,心中一直在體會島主最後一句話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