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鳶聞言喜出望外。
她早年和駙馬愛恨糾纏,愛女又不幸早世,內心深處極為淒涼孤獨。再加上她過去因傷心而傷形,身子虧虛不少,連太醫都不敢保證她一定能受孕。如今她雖和扶風重歸於好,這段日子苦盡甘來極其和美,可兩人內心終究有著遺憾。
所以當淩鳶聽聞還能再懷上子嗣,簡直又驚又喜。
“嗯,公主請擇一處安靜之所。”雲蘅笑了笑,眉眼彎彎,表情平和,看起來有十足的把握。
淩鳶心中更加高興,她深知雲蘅性情謹慎絕不會說沒有底氣的話,於是連忙領著雲蘅來到一處極為安靜的別苑。
“請公主摒下人於苑外。”淩鳶當然一一照做,心中還是忍不住懷疑,連太醫都治不好她,難道說眼前這個溫文爾雅的少女有更高明的醫術嗎?
雲蘅臉上仍舊帶著笑意,伸手示意淩鳶坐下。
實際上,長公主的毛病隻是經絡不通,並不是什麼難治的大毛病,所以……憑她之能應當可以治好公主。
淩鳶帶著幾分好奇和懷疑的眼光看著雲蘅的動作,誰知雲蘅居然直接伸出手來一把握住自己的左手手掌。
“你這是要做什麼?”
“莫動,公主。請相信阿蘅。”雲蘅的聲音很低也很平靜。
淩鳶眉頭皺了皺,終究沒有掙開,心中竟莫名地相信了她。
雲蘅保持著和淩鳶雙手交握的古怪姿勢,慢慢的……兩隻手掌相合之處氤氳出一絲絲的紫氣。
淩鳶心中大驚,可見雲蘅緊蹙眉頭雙眼微閉,便知趣地沒有打擾她。
淩鳶覺得自己的手掌心有些刺痛,漸漸連身上的經絡都有些不一樣的痛楚,仿佛有什麼被撕開一般,她甚至痛地嚶嚀出聲,可是漸漸的她又有了不一樣的感覺。隨著這種痛楚過後,一種溫暖的氣息慢慢充盈了她的經脈,並雖著血液上下遊走,不過片刻便經遊全身。她覺得自己整個人仿佛沐浴在暖陽之下,從內到外都透著絲絲暖意,舒服極了。
“好了。”雲蘅收回了手掌,“公主殿下,阿蘅助你滌盡經脈中的寒氣,日後想要受孕應該不是什麼難事了。”
“真的?”淩鳶還沉浸在方才舒適的感覺中,不由反問了一句,剛問完頓覺失言,不好意地抿了抿嘴唇。
雲蘅笑道:“公主殿下,您的孩子終究會回到您的身邊的,您隻需靜靜等待。”
“是麼?母後也同我說過這樣的話……”淩鳶的眼眶有些濕了,表情又柔軟了幾分,“無論如何,本宮都要感謝你,你說吧,本宮該如何謝你?”
“殿下,不必了,阿蘅隻是略盡綿薄之力罷了!”
淩鳶也笑了,那笑容裏卻帶著幾分睿智和了然。她站起身來慢慢說道,“阿蘅,本宮明白每個人心中都可能藏著秘密,也會有不想叫人知道的過往。你身懷絕學卻從不輕易透露半分,可方才為了給本宮治療竟不惜展露自己的絕技,若說你真的毫無所求,本宮可是不信的……”
雲蘅淡淡一笑,並沒有心思被拆穿的尷尬,隻說道:“希望公主殿下賜給阿蘅一塊令牌。”
淩鳶一愣,問道:“你要什麼令牌?”
“您身份尊貴有不能親至之處,總會有能代表您身份的令牌。”
“這……”淩鳶有些猶疑,“你要本宮的令牌作甚?”令牌之事可大可小,端看她要拿去作甚。
雲蘅並沒有隱瞞她:“我要出城。”
“你要出城?”淩鳶瞪大眼睛,不敢置信:“你這是何意?你是打算逃走?不願嫁給墨北嗎?”
“是,我不能嫁給他。”雲蘅沒有隱瞞,反而直言不諱。
“為什麼?本宮的侄兒貴為皇帝,長相俊美風姿俊逸,不知道有多少名門貴女想要進宮伺候他,那傻小子看不上,偏偏隻對你一個人上心!為了娶你為後,他甚至在登基之初便強壓下朝中老臣的反對聲音,頂著極大的壓力要冊封你!他如此深情待你,你為何還有逃走?”
淩鳶越說越生氣,畢竟是自己的親侄兒,心中難免為他抱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