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修荃臉色一僵,好半晌,才恢複過來。
勤務進來通報說,飯已經準備好了,湯修荃留了湯子期吃了頓飯,就他們兩個人。白天來慶賀的人一大堆,湯修荃都不放在心上,和女兒的這頓飯,卻吃得挺有滋味。
桌上他一直給她夾菜。
湯子期有點不耐煩,把筷子擱了:“我吃飽了。”
說完,單手提了小牛皮包包就出了門,晶亮的綴片貼著她纖細的手臂一閃一閃,美得讓人屏息。
湯修荃又心酸,又欣慰。
女兒長成大姑娘了,還生得這麼出挑,可對旁人都挺親切,唯獨和他不親。
警衛一路緊趕慢趕護送湯子期出來,到了門外,她倏忽一下停住腳步,回頭指定他:“別再跟著我。”
她的眼神很認真。
警衛很為難:“可是,首長讓我親自送你回去。”
湯子期大小姐脾氣上來,天王老子的賬也不買,就在這山上的大門口和她大眼瞪小眼起來。
一輛軍卡從崗亭的地方出來,帶著強大的引擎,徑直在她麵前停下。湯子期一怔,就見車門“嘩”的一下從裏麵打開,一雙叢林軍靴穩穩當當地跨下來。
是個高大英挺的男人,以她的身高,隻能夠到他的肩膀。從下往上看,雙腿筆直修長,腰裏卡了條軍用皮帶,風塵仆仆,額頭冒著汗。
明明是挺年輕清俊的長相,下巴卻冒著青色的胡渣,像是很多天沒清理過,袖口隨意地卷起,露出結實的小臂,皮下還有微微凸起的青筋和淡青色的血管。
無論是穩穩當當的站姿,還是高大精壯的身材,以及不苟言笑的模樣,都透著一股讓人目眩的純男人的力量感。
湯子期的第一感覺是,這人有些冷傲,不太合群,也不大好相與。
“湯子期?”他打量了她一眼,眼神像是在確定著什麼,然後點點頭,大力拉開車門,“上來!”
湯子期對這種毋庸置疑的語氣很反感:“幹什麼?”
“首長讓我送你回去!”
聽到是湯修荃的授意,湯子期更起了逆反心理,譏誚道:“不用了。”
梁靳棠雷打不動地站在那兒,重複一遍:“請上車。”
湯子期被氣的不輕,刁蠻性子上來:“你叫什麼?哪兒的?”她掰過他的胸章,就要看背麵的編號和名字,一雙手忽然扣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讓她臉色都變了。
梁靳棠冷冷地盯著她,目光冷銳。
湯子期被他看得有點怵,可不好下台,梗著脖子沒服軟。
他的手勁真大,感覺都沒怎麼用力,她就覺得自己的手腕要斷掉了。就在她覺得自己快休克的時候,他冷冷地甩開她:“梁靳棠,中警團的,首長的貼身警衛。”
湯子期還沒來得及思考,他單手按住他肩膀,不由分說往車裏一按:“進去。”
湯子期還真沒見過這種說一不二又死硬死硬的家夥,猝不及防,差點摔個倒栽蔥。等她反應過來,車子引擎響起,載著她已經衝了出去。
她在車裏顛得像個不倒翁似的翻來滾去,氣得破口大罵:“你他媽有病啊?”
我日!
等等,他剛剛說他叫什麼來著?
梁……梁靳棠?
她那個白蓮後母鍾美菱帶來的那個拖油瓶,不就叫這個名兒嗎?
還真是冤家路窄了!